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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和滿載的步兵湧向市中心。他們拿下了馬馬耶夫山頂並佔領主要火車站以及附近的部分紅場。
第17步兵師的部隊曾一度開啟一條通往市區的街道,切向通往伏爾加河的一條狹長通道。他們的目標是城市中部的渡口登陸場。然而,為達成這個戰術目標,德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個營僅剩下50名仍有戰鬥力計程車兵。
就在這支部隊到達河邊、師屬炮兵營架起大炮向河裡穿梭的蘇軍渡船開火時,蘇軍近衛13師渡過伏爾加河投入戰鬥,還有一個軍從其它方向登陸。
德軍進攻的步伐放慢下來。每一寸土地都要反覆爭奪。在三天內主火車站已經15次易手。馬馬耶夫高地山頭的爭奪者們在山坡上反反覆覆衝擊。任何一條街道,正如一名德軍軍官在家信中所言:不再是以米、而是以屍體來丈量了。
對德國人而言,這是一種全新的作戰方式,人們稱之為“老鼠戰爭”。在廣闊的平原地帶,他們在空軍和裝甲兵力上佔有絕對的優勢,然而此時不再能確保成功了。
空軍每天平均出擊1000架次,但是飛行員發現,當地面部隊在彈丸之地上混戰時,根本不可能對目標進行精確的轟炸。坦克可以轟掉整幢大樓,然而蘇聯小分隊鑽進地下室裡。坦克陷入了狹窄的、瓦礫如山的街道中,其防護薄弱的後部座艙成為俄國人的大炮、手持反坦克炮、莫洛托夫雞尾酒,甚至是二層樓視窗扔出的手榴彈的攻擊部位。
日日夜夜,戰火紛飛的城市中心要爆發上百次激烈的小規模戰鬥。殘酷的戰鬥不斷地在樓宇的樓層間和房屋展開,戰鬥到最後竟使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如用刀子、棍棒、尖鐵鏟甚至是石塊。
“我的上帝呀,你為何拋棄了我們?”第24機械化步兵師的一名中尉這樣寫道,“為了一座房子我們已經戰鬥15天了,使用了迫擊炮、手榴彈、機槍,還有刺刀。戰鬥的第三天,在地下室、平臺上,還有樓道里到處橫著德國士兵的屍體。燒燬的房屋之間的過道,在兩層樓間只剩一層薄薄的天花板。”
在他們向伏爾加河突進的途中,德軍將那些需要幾天或幾周才能清除的仍在抵抗的“孤島”拋在身後。其中一個蘇軍堡壘是位於城市南部邊緣的一座堆滿麥子的穀倉。自德軍進攻的第二天起,就開始了為這座起初由不足50名俄國人守衛的巨大混凝土建築的爭奪。
“這個營正在遭受慘重的損失。”一名德軍士兵寫道,“每個連隊只剩不超過60人。這座倉庫用炮火或是子彈都難以摧毀。如果斯大林格勒所有的建築物都像這樣防守的話,那麼我們計程車兵將沒人能回到德國去。”在守軍被德軍用瓦斯清除出這座冒煙的穀倉之前,這份“苦差”最終需要多個分隊才完成。
古德里安的部隊逐步清除民那結抵抗最激烈的障礙。在攻城半個月後,德軍佔領了一半城區,控制了薩里薩河南邊的舊城區。其後,戰鬥的焦點轉移到城北,目標是4座大工廠。
不過,古德里安沒有理由慶祝。僅僅在攻城半個月來,他已經損失了5萬人:1萬人陣亡,4萬人負傷。蘇軍傷亡是德軍的2倍,且不包括成千上萬逃亡計程車兵,但蘇軍後續部隊仍源源不斷地橫渡伏爾加河……
古德里安和弗拉索夫非常疲倦,流淌的汗水讓他們的臉像快要融化了一般。大部分將帥們全神貫注於殘酷的對決。儘管是沙盤決鬥,身經百戰的將帥們有種身臨其境之感。也有少數人把沙盤當作了巨大的棋壇,個別人當成鬥蛐蛐一般欣賞。
古德里安瞪眼,他最難以接受的不是被擊敗,而是被弗拉索夫這個不久前的俄國戰俘擊敗。
德軍最終攻佔了斯大林格勒,但付出了近十萬人的代價和一個月寶貴的時間。習習的涼風吹過東歐大平原,這預示著德軍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演練結果對兩人都不算順利。古德里安敏銳但無知無覺,一臉惆悵地望著元首。弗拉索夫像被燒焦了,用一臉枯焦地表情偷看。李德的眼光離開斯大林格勒投向高加索。雨季將至,德軍又要南下400公里,大高加索山脈橫擋在德軍前面。
李德不高興,很不高興。照這種打法,就算戰事順利,等抵達大高加索山腳下時,已經雪花漫天飛揚了。
李德短小的大姆指與修長的食指在沙盤上丈量著,他惱怒地拈掉剩下的標識,惡狠狠地對所有人說:“你們都看見了吧?一個斯大林格勒就攻了一個月,拖住了帝國最主要的兩個坦克軍團。如果我們不改變打法的話,夏季攻勢像去年進攻莫斯科的‘颱風行動’一樣變得虎頭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