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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擊隊基本動作是什麼?”李德出其不意地問道。“臥立跪。”對方不假思索。
“好了阿道夫,給我留點面子吧。”鮑曼話裡帶刺。冉妮亞與麗達也擠兌他。李德不好意思起來:“好,我多嘴,自罰一杯。”
冉妮亞乘倒酒的功夫在他耳邊低語:“你怎麼啦?疑神疑鬼的。如果真是克格勃,我和麗達早看出來了。你就是唐僧,真有個白骨精在面前你也不認識。”
麗達眨眼湊到跟前悄悄說:“哎,你是不是看鮑曼主任拾了個美女眼紅啦,嘻嘻。”
“滾蛋。”李德將她一把推開。麗達哼了一聲,瞥了他一眼,扭著屁股咕嘟道:“你讓我滾我就滾。你讓我回來——對不起,我已經滾遠了。”
列車飛快賓士,把窗外的一切急速拋到後面。煙霞飄蕩,細雨連綿。偶爾一隊德軍士兵冒雨行軍,遠遠望去,灰綠色的雨衣像田間地頭常見的稻草人。
車廂裡談天論地了一陣子,大家集中在哈羅德身上。小夥子喝多了酒,哽咽著向元首和大家講述起不堪回首的時光。
……
圖拉州別廖夫以南的冬季防線,哈爾德的連隊打退了蘇軍的十幾次進攻。這天,哈羅德看到對岸把巨炮直接拉上了河岸,炮口對準了這裡,一門炮周圍的炮兵們悟著耳朵四散跑開。
“隱蔽——”哈爾德喊叫,率先向地下室衝去。可是晚了,302毫米炮彈繼續接二連三地咂在地堡頂上,地堡塌陷了。泥土四濺,木頭橫飛。所有出口被炸塌。
“烏啦—”紅軍士兵們從冰上躍起,爬上泥土和木頭堆往地堡衝來,俄國人已經爬上地堡缺口,往裡扔手榴彈,剩下計程車兵們拼命抵抗,也有的德軍舉手投降了。
在這種危急時刻,機槍手還有條不紊地給通用機槍換槍管:向上扳開卡榫,然後將槍身向右上方旋轉九十度,倒出紅熱的槍管,換上新的槍管,剛想射擊,一個蘇聯兵用刺刀戳穿他的脖子。
蘇聯噴火兵往地堡裡噴射火焰,地堡裡充斥著屍體的焦味和水汽味道。更多的土掉到地下室口。
哈羅德只帶著三個士兵鑽進地下室裡。剛鑽進去,“嘩啦啦—”地堡頂被火烤塌了,破碎的木頭橫七豎八搭在地下室口上。感謝上帝,他們被隱匿起來了。
第13節 洞裡的戰鬥
李德撫摸著哈羅德的頭說:“你小子的命真大呀。你知道不知道,你埋在地下的那幾天裡,你母親哭哭啼啼向我要人呢。”
哈羅德害臊地撓撓頭,環視了一眼圍攏在他周圍的聽眾,心有餘悸地講述著……
哈羅德蹲在地下室裡大口大口地喘氣,聽到上面紅軍戰士們衝進地堡,又是掃射,又是大喊大叫,忙得不亦樂乎。其後,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幾個蘇軍指揮官進到了地堡。一個大尉上前報告:“報告師長同志,我營攻佔了地堡,敵人已被全殲。”
上校擺擺手,對身邊的人說:“巴普羅亞同志,感謝你的炮兵呀,正如你說的,開罐機?哈哈哈。”
“是呀,很艱難啊。為了咂爛這個核桃,我消耗了300多發302毫米炮彈。不用說,修建這個地堡的是個內行。”那個被稱作巴普羅亞的同志回答。
軍官們研究了一會地堡後也走了。地堡裡安靜了,被人遺忘了——除了個別蘇軍在這裡解手外。
地下室裡漆黑一團,哈羅德屏氣凝神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癱軟在地上。在此同時,屁股下一個老鼠吱吱叫著,把他嚇得骨碌碌爬起來。
“怎麼辦?”哈羅德有氣無力地問道。他不敢想像在這漆黑一團的地下室裡呆下去會是怎樣。
“還能怎麼辦?呆在這裡發黴唄。”一班長氣昂昂地說。
三排長是個樂天派,他給戰友們打氣:“讓我們體驗一下當鼴鼠的感覺也不錯。堅持下去,至少我們還活著。”
一班長盡說喪氣話:“活著?這也算活著?等於活埋了,只是還有一口氣。”
“別說狗屁話。”哈羅德朝一班長蹬了一腳,靜靜聽著上面的動靜。
半個小時後,哈羅德越來越煩躁,雙手在裡面摸索著,摸到了一截平時開彈藥箱子的鐵棍,摸索到地下室出口處使勁往上戳。
覆蓋在上面的土並不厚,沒多久他捅開了一個洞,一股亮光照射進來,能看到對方的臉了。三人心裡也升起了亮光,至少不再那麼壓抑了。
哈羅德擔心洞太大讓敵人發現,一班長這會好受了些,說:“沒事,他們就是發現了,也會以為是老鼠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