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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頭來,看跪在地上的少年,半晌,開口問道:“你又去見她作何?”
少年咬著唇,半晌才啞道:“我便都說與她去。”
男子抬頭看天,碧藍無痕,不見雁過:“說你自從一開始,便不過是尋她做個避風港,從來也未坦誠相待過麼。”
少年臉色煞白:“我與她,句句都是真心。”
男子思量,竟是笑出聲來:“山高水遠,笑看紅塵呵。只是她這人,最忌恨的便是被人欺瞞。”
少年咬緊了牙關:“她若不再理我,便…罷……,她若……我什麼都給她……”
男子不等他說完,轉身便要走,少年情急出手相留,只不過拉扯一下,竟就對峙開啟來。楚冉只見得一片衣衫風動,還不過十幾招,就見得白衣的少年被甩在地上。銀衣男子負手立著,居高臨下看他,言語間情意淡薄至極:“朕都給不了她,你能給她什麼。”
兩人聞言皆是一震,少年調氣不穩,張口噴出血來,再抬頭,那銀衣男子卻不見了身影。
只有漫天殘桂,花迷人眼,香盈心扉。
他轉向楚冉一笑,悽慘得很,言語卻不亂:“湘公子見笑了。”言罷從地上拾起顆石子,屈指往他身上一彈。
楚冉知覺渾身一鬆,腳下竟是一個踉蹌,再回神過來,就見那少年爬起身來,掩著心口一縱身立在牆頭,轉身看了一眼庭院,便往下一墜,青絲兀然一揚,便被遮掩不見了。
隔日裡上得朝去,那王座上的男子一身黃袍,褂上蟠龍出雲張牙舞爪,兇相得很。三跪九叩之後,起得身來,從那象牙笏板後看上去,男子身段面貌絕然於世,只一雙眸子,淡得很,冷得很。
可便是這樣,還同往常般,心思叫滿朝大臣全摸索不著,滴水不漏。這樣一個人,心思有誰人敢猜,有誰人猜得著。
一日朝政並無不同,還是往常樣到了四更時候,便吹了燈要去歇息,剛剛躺到榻上,便是一陣微風,將那兩扇桃花木窗吹開來。楚冉拉上罩衣坐起身來,只對那黑裡問一聲:“誰?”
一個人便從屏風後踱出來,有些許抽搐,並未說話的。
楚冉披著衣服下床去,用火摺子點了紅蠟,那焰頭忽明忽暗跳了幾下,才見了個人愴然立在屏風邊,面貌慘白,與那牡丹花開富貴的屏風一襯,落魄得很。
他只抬頭看了一眼,便丟塊汗巾過去,立在原地也不舉動,便說道:“木公子這麼晚來寒舍,怕不是光來討杯水喝的罷。”
木盡風接過那汗巾子便往右腕上敷去,楚冉隨著他的手看過去,見得那玄青的巾子,只一會便濡溼了一片。他滿面慘白,,卻還笑抬起頭來,看看那屏風,與這素然一片的屋子全不搭調,便笑道:“湘大人這件東西,必不是自己置備的罷。”
楚冉只看他手腕,接道:“是故友送的。”
他笑道:“喜歡這般富貴牡丹的,便也只有五王爺了。”
楚冉聲色不動,默了一會,方才開口道:“你便隻立在這裡與我說一晚屏風的事?”
他一愣,抿了抿唇,方才說出口來,語音微顫,卻是欣喜得很:“我…能去見她了……”
楚冉手上一滑,屋裡忽然一明一暗,他重又將那紅燭扶正,問道:“她在何處?”
木盡風不答。
楚冉微微皺了眉心:“你又來我這處做何?”
木盡風輕聲道:“便是即刻要動身,誰想落了些傷痛的,半夜裡頭,也只能往湘大人這裡來討些膏藥。”
楚冉抬眼看面前這人,也不知是什麼心思,心裡清楚他若不願意說,自己定問不出來那人的下落,只是如今知道她還活著,也是極大的慰藉了。只要人還活著,便再怎麼,也是好的。
這般想,又看他,只見他眉眼與一年之前,變了何止一二。暗自嘆了口氣,從榻下取出個藥箱子來,拉開椅子讓他坐下。
木盡風從那屏風便走過來,有些踟躕,楚冉只見他按著又腕,玄青的巾子已經變得墨黑一般,似是怕著什麼,沒有放開。楚冉不加多問,只伸手將那巾子扯開,突然見得下面紅白糾結一片,竟倒吸了口冷氣,四肢一般發起麻來。
木盡風勉力一笑,竟催促道:“湘大人,便給我上寫藥,十日後回來,再作處理罷。”
楚冉抬眼看他,還不及說話,便聽得窗外有人冷笑,聲音竟是清冽至極,如玉珠一般的:“還等得了十日?你這手腕若是多幾個時辰不治,下輩子也不要想再用了。”
兩人抬頭看過去,見一藍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