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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主位上一座,百里抬眼又仔細打量了面前的人,頗為滿意地一笑:“不管什麼地方,總有你們女人排得上用場的地方。”
雪姬笑:“傷天害理的事不要說,只怕這風花雪月實在是我做不來的。”
百里並不應,又看她一眼,自顧笑起來。
做不做,哪裡是由得你來說的?
雪姬定定看著面貌如玉的少年,小小年紀,一雙眼睛裡已看不出心機,舉手投足全是冰冷貴氣。
百里見她神色奇怪,問道:“你可是要說什麼?”
定了一會,終於開口:“機關算盡,算不出人心,算不見生死。東家還是不要大意了才好。”
本來不是下人能說的話,只是這她還是第一次這般對自己,眯眼睨她一會,還是不想追究了,站起身來一揮手:“馬上皇后來,該做什麼你也知道,去準備吧。”
從衣袖裡摸出來一個象牙盒子,往臺上一擱:“生死富貴,你也不是笨人。”
雪姬知道他定是不會往心裡去的,低頭一禮送他出去,笑得誰都看不見。
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
皇后在軟轎上被人抬進來的時候,院裡的人在道兩旁已經跪了半個多時辰了,好在戲班裡的人都算練家子,就是這樣也不覺得什麼。況且都覺得平常,也不多想。 先是鳴鼓開道,十二道牌鄴過去,再上了一堆太監宮女,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見了那十六人抬的鑲金軟轎過來。
三太子即墨騎馬隨在一旁,心中也頗無奈,國家如此,怎麼還是放不下排場來。
也正是國家如此,才越發要鋪張,讓人覺得是無須擔憂的。
等了好久排場才過去,一個內侍尖聲叫道:“皇后娘娘宣,起~~”
凡是跪著的人全出聲回道:“謝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一時人聲震天,氣勢非凡。
即墨知道皇后聽了肯定是心情大好的,只見帷帳的軟轎裡伸出一隻如玉纖手來,只微微一揮,甚是撩人:“讓他們搭臺上戲,演得好了,自然是重重的賞。”
即墨聽了一點頭:“兒臣知道了。”向旁邊的內侍一使眼色,他便心領神會地出去吩咐,不一會戲臺就被推了上來,凡是算個角兒的都退出去上妝。
戲班頭頭遞了本戲冊上來,即墨從內侍手裡取了,還沒遞上去,就聽得帷帳裡慵慵懶懶說:“上次不是說新排了戲麼~陳腔老調的都聽厭了,還挑什麼~讓他們唱來就是了。”
低頭應道:“兒臣知道了。”隔著老遠向下麵人吩咐了幾句,馬上又散去幾個人。
等一切都弄停當了,新沏的端綠茶水送上來,皇后還是垂著帷帳,看不見面目,只隱隱見得個窈窕人物,風姿綽約地端坐在那裡。
當今皇后巫馬氏,及笄入宮,雙十封后,無子嗣。而現在她在朝中的分量,卻怕比皇上還要重幾分。
其胞弟巫馬寐,手握重權,擁皇城東面罕殫,千萬鐵騎駐守天險,外面亂兵攻不得,內城王將出不得,一時據澀。
如此這般,兩頭邊誰都沒有怠慢的意思,開始幾個月金銀美女權勢,巴巴地捧到巫馬寐面前,只恨不得能塞到他眼皮裡去。巫馬寐自然還是笑宴宴的,不管陣營,照單全收,等人再來問,卻是顧左右而言其他,一言不許。如此幾番,連那些在官場上摸得滑溜的說客,都忍不住在笑臉後面罵這白眼狼。
到現在三年過去,也沒有人再打他主意,都傳言巫馬寐貌反實忠,從始至終都是在為外戚做事,從來就沒過要反的念頭。
如此皇后巫馬氏的地位自然扶搖而上,巫馬寐隔三差五地進宮請安,雖是絕不和禮法的,卻無人敢有微言。連那從不吭聲的皇帝,雖自有專寵,卻也對巫馬氏格外關照起來。
人生難有得意處,此時若不囂張,也枉這紅塵一趟。
此次巫馬氏生辰,雖非整數,卻弄得異常鋪張。肯大把大把往裡面砸錢的,說是巴結皇后,實為巴結巫馬寐。
即墨雖然登位在即,可手中實權不穩,如何不是這個心思。
果然皇后在上首坐了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馬上就有人來報:“巫馬大將軍,深公子求見——”
帷帳裡的人影一動,欣喜道:“自家人,如何還要這麼生分,快傳,加上座。”
也再沒心思管它和不和禮法,只順著吩咐辦了,立時就見著兩個人影從門口過來。
當前一個看似北人,古銅膚色,身材雄健,偏一身長褂,沾些書生儒雅氣。在他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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