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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毛而已。”
他笑道:“無妨。”一邊遣人去拿琴來,一邊問道,“會些什麼曲子?”
我乾笑道:“只會一曲秋水。”
一邊接過小廝手中遞來的琴,就放置在身上,起手試了幾個音,都不差,便對若即道:“聊勝於無罷。”
若即卻笑道:“如何是聊勝於無,在清風樓那些日子,我是從來未承望你能學得一星半點絲竹的,能有這般造化,真真不易了。”
我知他笑我,便不搭理,只是帶上指甲挑手起音。開始含混,一串音下來心中便有些數目,練過好些便的曲子都不要多加思量,自然而然便出來了。
若即先是噙著笑聽了段,而後手腕一抖,那劍鞘筆直地飛出去,哐地釘入角落裡一棵樹內,然後便聽得好些個丫鬟小廝的驚聲尖叫,四散跑開去了。
我失笑,他卻長劍一劃,欠身飛去,雪白衣衫翩然而起,映得這昏黃夜裡都亮了三分起來。
他長劍一挽,連連幾個旋身,藉著樹枝幾下輕點,一躍至梢頭,寒劍如水,幾乎要將那新月削一半下來。
我看他入神,手下便彈滑了一個音,他似是看我一笑,我撇撇嘴不以為意。
再來他便從枝頭緩緩而降,長劍劃下那些還未謝的紅葉,落英繽紛。
他再在林中反覆,劍氣捲動楓葉,好似一場腥風血雨,只有他白衣如素,往來自如。一頭青絲縱被束了,依然如輕薄似的在紅葉中穿梭。
見這般情景,我卻是想起了那句話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禁不住便笑了起來。
秋水並不長,我收音之前他就收了劍,幾下便從林中躍了回來,氣息平穩,衣衫髮絲一點兒不亂,好像一步也未曾動過似的。
我按停琴絃的顫音,見他右手小心地提著劍,依著我坐下,問道:“可好看?”
我乖乖點頭:“好看。”
他似面有好奇,接著問道:“那你方才笑什麼?”
我一愣:“笑?”
他接著道:“便是我方才在林中時,你這般笑來的。”
我一嘻,便把剛才所想都說與他聽了。
若即似有不滿,一手撫上我的髮鬢,一邊說道:“若是片葉不沾身,那你是什麼。”
我一時未聽懂他的話,伸手往鬢上摸去,卻覺一片軟軟的東西貼著插在發裡。
再抬眼看他,他笑道:“樹梢上一片紅黃不接的嫩葉,看著實在像你,忍不住就給摘下來了。”
我瞪他一眼,他卻將我攬過去,唇輕輕印在我的眼上,我只有閉了眼,靜靜靠在他身上。
他說:“這是我學的第一套劍法。那時我入宮門才只有四年,宮主卻是手把手教我的。”
我靜靜地依著他,並不說話。
他輕輕地話語被深秋的風帶起來,打了幾個旋,慢慢散開去。
接 此情不及牆東柳,春色年年如舊
第一次見他時,他年才十六,我方滿八歲。
是時宮中皆知我身份,白家自是不願打點的,我在宮中便好似可有可無。眾人皆是六歲便要拜師,我直到那時,還依舊是四處打雜,只能在閒時偷偷跑去校場看。
那日是清秋漸深,大把大把的胡楊葉子漫天飛舞,燦爛炫眼,恍然不似人間。
原本被派去打掃外庭,卻被這黃金雨迷了眼,愈走愈遠,漸漸向著林裡去。
靈珏宮建在群巒之上,當初我入宮之時,還僅僅是幾間小小的宮殿,零星點在山巒之上,幾年來,竟是不斷擴充套件,一直建到白雲深處。
山中時常起嵐,我在林中走著走著,竟是迷了路。再看四周,也是被那山嵐都覆了去,伸手都見不得五指。
我卻將心放了下來,縱是回頭有人問起來,只要說被這般的山嵐困住了,必不會有人計較。
難得偷得些閒適,我在顆樹旁坐下,細細回想前些日子見得大師兄練的那套劍法,見過幾遍,倒是在心裡記住了,卻總也沒有時間練。
順手從樹上折了一枝,擄去了枝葉,全當軟劍使起來。有些急得不清楚的片段,臨到當頭,便自主地浮了起來,順順當當過過去。
連耍了幾遍,卻覺得有一處是不通的,任憑怎麼反手轉身,總覺得背後賣了一大塊的空檔,不由得停下來細細想。
方才耍了那麼久,微微有些喘,大口吸進嵐氣,好似吞雲吐霧一般,不禁自己笑起來。獨獨立了一會,又將那劍法走了一遍,臨到當頭將手腕一反一沉,便將那招式順利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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