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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那聲音裡的顫抖,風辭一陣心悸,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幾乎失神的問,“為什麼?”
“就為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你因為愛情不惜畫地為牢,我卻萬般無奈如同身陷囹圄,就為這個,我想跟你走。”容瀾清亮的眼睛揚起執著,閃著風辭嚮往的光芒。
風辭走過去抱著容瀾,嗅著她髮間沒有香味的涼氣,將碎吻落在上面,他埋下頭,刻意忽略隱匿在樹叢後面如鷹一般深邃的注視,那人的目光透著危險的氣息,彷彿他掌控的就是生死,操縱的便是人生。
無法猜測他是她的誰,但風辭已經知道,他和容瀾,一個也逃不了。
砸了所有的物件,容瀾瘋狂的用手砸著宮門,得不到任何回應。她頹然的坐倒在地,看著透過縫隙滲進的陽光一點一點變短,等到皇帝進來,已是夜晚。
“瀾兒,你沒吃東西。”皇帝皺著眉頭,拾起地上的碎片。
“你言而無信。”容瀾虛弱的說。
皇帝走過去,俯視著他的女兒,收斂表情,“是你沒有遵守協定。你只說學琴,不該讓他動搖你的心。”
“我愛他。”容瀾嘆了一口氣,緩緩地站起身。
“你誰也不愛。”
“我愛風辭,我要和他走,除非死。”容瀾加重語氣,肯定的向外走去,皇帝沒有把宮門關上,也沒有攔她。
“明天日落之前,你若是與他走出城門,朕便不攔你。”皇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黑幽幽的像從深淵升起。
“你要是還是派人跟著我,我哪也走不了。”
皇帝揚起嘴角,“明天的城門,朕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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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瀾焦急的趕到風辭那,露水幾乎打溼了裙邊,狼狽的撲到他身上,一把抓起他的手,“走,快,咱們走!”
風辭淡然地把手中的信放到桌上,連頭都沒有抬,“去哪裡?”聽不出一絲起伏。咯咯笑著收拾屋子裡的貴重東西,容瀾左右忙活,“不知道,我們先走,後面我來安排。”
風辭沒有答話,屋子裡只聽到腳步聲。
“風辭,我們把琴帶著,我們回你師傅那去,他不會怪你的,你不是還有個弟弟嗎?咱們一起回去,你看好……?”容瀾說著回頭看風辭,剩兩個字堵在嘴裡。
桌邊,人去茶空。只剩一張薄薄的紙。
筆跡潦草,數劃勾勒出一個女子鮮活的形象,落款,明月。
明月當空,明月皎皎,她亮到已經讓你忽略我的光芒了嗎?風辭。
你甚至連句告辭,都沒留下。
那一個深夜,容瀾沿著古老的宮牆走回皇城,指尖在牆壁上摩挲,都不覺得疼。身後跟蹤的腳步聲碎碎地響起,她突然明白,她原也是感覺的到的,只是,一直故意不去在意罷了。就像賭局,一直都在,只是幻想自己不輸罷了。
她閉上眼睛,放聲大笑,明天這世上不過再多兩個死人,痴心不改的琴師妄圖與朝廷重臣的妾室私奔,結果被人發現,當場伏誅,天地不容;明天這世上不過再多一個因愛生恨的女子,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那笑就像告訴所有人,即使可以,我也不會相救;即使可以,我也不會釋懷。自由,在我心裡,真的比愛情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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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容瀾還是找到了在書院讀書的風荷,那個與風辭有著相似容貌的少年,眼睛裡都是純澈,讓人忍不住遮住他打量著屍體的瞳。
“別看了。”容瀾忍不住拉住他嘆息。
那少年溫潤的嗓音響起,“我哥說他會帶我走的,他說他要帶我回山裡。”
容瀾咬咬唇,沒說話。
那少年抓著她的手,不涼,“你的手很漂亮,我哥哥說,他會帶一個手很漂亮的姑娘回家。”
他哭了,接著說,“他說師傅一定會喜歡她的,因為她的悟性很高,那首古曲,她已經會彈了……”
接著她也哭了,為那個在雪中飄逝的男子,為他細心煮的茶,為他挽起她的發,為他的永遠晦澀難懂的愛情。
他因為一個女子試圖走進喧囂,卻毀了他的一切,又因為一個女子妄想重返寧靜,卻要了他的命。
失身落魄的回去,皇帝早已在一片幽暗的燈光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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