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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還出不去了?”
“進門便是客,有客就有錢。”容瀾倒是心安理得的坐下喝茶,天底下最敬業的還是這等服務行業,起碼,不會吝嗇笑容。
大堂裡鬧哄哄的一片,說實在話,著實看不見幾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容貌一般,媚功卻一流,讓人不動心也難。一陣樂聲響起,歌姬們翩翩起舞,水袖蜿蜒。彈的是花前月下,跳的是豔色無邊。紹棠自小風流成性,加上身份尊貴,俗物自是入不了眼,早就沒了耐性的抱怨,“咱們回吧,家裡什麼看不到,你若是喜歡,我找幾個好的來跳,走吧。”拉扯著容瀾的袖子左搖右晃,還是個孩子脾氣。
容瀾一挑眼,嘩的扔下一把花生,“家裡?家裡可沒有那個撫琴的妙人兒。”眼波直勾勾的盯著青紗後面。能把喜歡的曲子彈好不算本事;能把不喜歡的曲子彈的出神入化才叫厲害。明明一副清高樣,來這裡又算什麼? 玩味的看著那雙靈巧的手,容瀾將手邊的酒一飲而盡。
“沒見過像你這麼饞酒的……”紹棠說著又替她倒滿一杯。
容瀾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眼睛裡本就相隔很遠的身影更加模糊,他一首一首彈的曲子沒有重複,一如人生。
“咱回吧,時間不早了……”
容瀾不予理睬,反倒笑呵呵拉住往來的歡客,一遍又一遍的詢問人家那琴師的名字,顯然是醉了。
風辭,風辭。
可是風,從不與人告辭。回頭深望一眼,她低頭笑。
砸下大把的銀子,只要有空,容瀾就一定會來聽曲,雖然從不要求與琴師相見。隔著一層虛虛實實的屏障,俗到不能再俗的曲子,不會重複。可惜歡場一夜,親熱都來不及,很少人會去在意昨天和今天是否相同。
他的資料一天一天的豐富,容瀾以一種最慢的方式去了解這個男子,一個直覺上有故事的男子。從師高人,為愛執著,不惜叛出,荒廢了那一手的好琴藝,出入風塵。甩手將資料丟在一邊,翻身睡去。
淺醉數場之後,終於約那人在偏院中相見。很靜的夜,本該是充滿歡言媚語的院子裡悄然無聲;寂寞的詭異。
“你教我彈琴可好?”容瀾握著酒壺,眯起眼睛。
“這位公子,您走錯地方了。”風辭抱著琴,冷漠的走開。頗有幾分被調戲的味道。
容瀾伸手想攔住他,不料卻被他生氣的開啟,還沒等風辭反應過來,已經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制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容瀾嘆了口氣,坐在石凳上,嘟囔著一些聽不清楚的話。
為首的一人生冷的話語入耳,“主上帶話給您,玩夠了就回家吧。”
容瀾晃晃悠悠的丟下一包銀兩和一個香囊,“教我吧,我明早到你常去的林子找你,還有,這是你那月月繡的,她好像過的很好,權當我的拜師禮。”
一群人很快的消失不見,留下默然無語的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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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清晨,洋洋灑灑的琴曲亂了一秋的葉。風辭一直安靜的坐在那泡茶,直到幾根弦不約而同的斷掉,臉上緊繃的表情再也隱藏不住,充滿鄙夷的,生冷的話語響起,“琴按市價賠我。”
被罵的那位也不氣,笑嘻嘻的把琴撇在一邊,“我拿那月月的書信來賠,您看行不?”
風辭聽了手一抖,一壺新茶潑了滿地,“學你的琴,提她做什麼?”
容瀾似乎絲毫沒注意到風辭的尷尬,自顧自的言語,滿是不在乎,“你當她白府的日子好過麼?有人給白奇道送了新的女子進府,最後還不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話尾到最後是漸消漸沉,指甲在茶杯上輕輕的敲,迎著鳥鳴,無端端的衍出空曠。
風辭的髮絲在突起的風中揚起,遮住的臉看不清楚是悲是喜,是歡是愁。愛如晚秋的葉,奮不顧身的投奔大地,被誘惑的腐爛,像是不能阻擋的海潮,掀翻一切,乃至重生。為愛不惜背叛師門,親手捨棄那永不入世的瀟灑,愛墜柳巷,人陷煙花。師傅常說,人憑著個念想活著,沒根的苗,長不大。那雙曾經震撼山野的手,那雙撫出超脫紅塵的音符的手,如今彈的也不過是豔曲,瘦骨嶙峋的可怕。
恍然之間,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醇厚的音,手指輕輕的搭在弦上,賦予它殘喘的美麗,那音極長極純,純到風辭看見鮮血順著木雕的紋理滑落。彈琴的女子竟像是痴了,“風辭,帶我走吧,回你的深山,哪都行,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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