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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兒緩慢的搖搖頭,“我怎麼捨得……”費力的把手放到肚子上,感受著寂靜的生命之源。
突然,她就像想起什麼似的,細聲細氣地說道,“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好呢?”
憶青笑笑,“您的孩子,叫什麼都擔得起。”
昭兒皺著眉,撇撇嘴,“不行,這孩子這麼弱,起個小名字好養,可不敢叫什麼龍呀,鳳的。”
“您喜歡叫什麼都好,只怕到時出去給人笑話。”
剛欲接話;林子突然飛起幾隻驚鳥;尖利的鳴叫驟然劃破黑夜;撕開血淋淋的傷口;讓人只想捂著耳朵發抖。
昭兒靜穆的看看窗外,突然支撐著坐起身子;幾乎熬盡了她一生的力氣;“憶青,到時候萬一……你們救孩子就好,記住,你一定要親手把它交給梓凝,送的越遠越好。”接過藥碗,在一片升騰的熱氣中,她的眼眸閃亮的灼人,泛著幽深的光芒。
強壓下心中隱約的不適感,昭兒在一片褐色粘稠的湯藥中,看到了一圈圈漩渦,祈求老天,希望一切都好,能讓這孩子平安的降生。能讓他享受到一個平凡家庭所給予的一切,能……可他,到底該姓什麼?
求求你,哪怕受盡苦難,哪怕永不翻身,哪怕我經歷這一切罪孽折磨,我也以最虔誠的心,懇求上蒼賜予你最純淨的靈魂,懇求他賜予你最童真的笑顏,懇求他將一切幸福的光芒照耀在你的身上,永不西沉。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給你我最真誠的心,給你,我的一切。
憶青看著昭兒,看著她的臉彷彿在瞬間恢復生機,那種完全不設防的愛意,將黑夜點亮,讓人著迷的風采,就像三月迎春的花絮一樣撲面而來。可惜,仍是抵擋不住春寒料峭。
“拿出來。”幾乎是他走神的同時;冰冷的語句響起。
憶青下意識的身形一震,“您說什麼?”
“我說把你和風荷這幾天藏起來的暗報拿出來。還是你們覺得我如今已然沒有知道的需要。”
心底一軟,憶青顫抖著往後退了兩步,“不是,其實就是一些小事情,真的,您可以不必看的。”
“青兒,你從來不對我說謊,給我吧。”伸出來一隻蒼白的手,慎重的接過那一張薄薄的諜報。
靜默,只是靜默。憶青設想了無數種昭兒知道這事之後的可能,唯獨沒想到靜默。只是她的呼吸聲變得急促,對於學武的人來說,發現異常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他沒有詢問,直到她先開口。
“禮備齊了送去吧,以風荷的名義。”
“您……”
“出去吧。”
憶青垂著頭往外走,“慢著!”
昭兒心有不甘的看著折回的憶青,咬著嘴唇問,“他們什麼時候開始接觸的?”
“就在您出事後沒幾天。”
她的瞳孔立刻放大,聲音竟然隨之升高,“你是說梓凝那時沒在葉歸海手裡?”
憶青頓了頓;其實這話說不說已經沒有意義;可她偏偏什麼事都要弄個明白;“沒有,所以當時碧水還懷疑是他對您下的毒手,後來才知道是誤會。您難道不知道……”話音未落,他就看見昭兒毫無以外的昏倒在榻上,眉頭緊鎖。
憶青撲到她身上,哽咽著:“ 您這又是何苦……“
門被粗暴的撞開,喬一唯滿身藥味的走進來,身後尾隨著一名年輕人,雙十的光景,異常清秀,修長的手指拎著藥箱。
喬一唯把了把脈,異常擔憂的說,“最後的辦法了,你真不該刺激她,我盡力而為。”
於是吩咐身後的弟子有條不紊的行動。
屋內空氣好似凝結了一般,到處都是腐爛的血腥的味道,昭兒中途醒了幾次,支支吾吾的聽不清楚說些什麼,手卻一直緊緊抓著身邊的人。
那個作為助手的年輕人不滿的皺眉,顯然這個難纏的女子妨礙了他的工作。低下頭去想安撫她一下,卻被她抓的更緊,“梓凝,梓凝……”
他愣了片刻,臉上漸漸生出憐惜的感情,出於人性,他嘆了口氣,“我在,別怕,我在這兒。”果然榻上的人安分了些許。
喬一唯冷冷的盯著他的徒弟看,“離她遠些對你有好處。”
那年輕人白一眼就頂回去,“那我出去。”
“哎,你個小畜牲,你敢?”
“師傅,做什麼都要專心,您教我的。”年輕人面無表情的回答。
個把時辰過去了,雕花木門還是緊緊鎖著。院外的人心急如焚。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