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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想壞了,那些年艱難,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了,也惦記不到家裡頭的人,後來好容易熬出點兒體面,你舅奶奶母女正好找了來,問了她,說趕上荒年,你爹帶著你們搬到外省去了,也不知道搬去哪兒了,竟是這些年都沒一點信兒,你跟舅爺好好說說,怎的後來又回了蘇家莊?怎的又跑到南邊來了……”
這位舅爺拉著采薇這一路就沒停了問話,進了大門,便是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比采薇整出的東籬軒地道多了,從廊子看過去,樹木蔥蘢,假山流水隱著亭臺閣榭,竟是好個氣派的宅院。
僕從來往一個個的衣著也整齊乾淨,采薇心裡卻開始琢磨,這個事她知道的不底細,八歲之前的事她更不清楚 ,這位舅爺問她,她哪說得出來。
高老太爺拉著采薇直接進了正堂屋裡,才放開她,招呼下面的人上了茶來,屏退閒雜人等,才笑道:“你是繡孃的二丫頭采薇?”
采薇一聽老人不僅叫出她爹孃的名姓,就連她的名兒都知道,且一語道破她的真身,還有什麼可疑的,當即退後一步跪下磕頭:“采薇給舅爺磕頭。”
高老太爺扶起她道:“你遮掩的倒好,若不是我早知底細,定然也被你糊弄過去的,好個膽子大的丫頭,虧了你爹孃也放心,讓你大老遠跑南邊來做買賣。”
采薇道:“舅爺不知,家裡長姐已出嫁,雖有個弟弟今年不過五歲,我爹打從前年病了一場,身子骨便不大康健,在家裡盯著些買賣還可,受不得長途奔波勞累,舅舅倒還好,只是今年家裡頭事兒多,大栓哥又剛娶了媳婦兒,況且,還有兗州府鋪子裡的爛事,算來算去,只得我一個閒人。”
高老太爺道:“大栓都娶媳婦兒了,那些年我走的時候跟你一樣還懷抱著呢,做買賣?你爹那麼個實在人也做買賣,什麼買賣?”
旁邊剛才的中年男子道:“您老人家怎麼忘了,剛頭不是說了,是竹茗軒。”“竹茗軒?”老太爺道:“竹茗軒是你們家的買賣?”采薇點點頭。
老太爺不禁道:“聽見過幾回,不曾想竟是你們家的買賣,這些年不見,你爹卻長大本事了,你這次來是辦貨的?浮樑那邊的茶不知怎的,今年價高了起來,雖說趕上倒春寒,論說也不至於啊,再說,你這會兒來,可不都晚了。”
采薇這才把怎麼來怎麼去的跟舅爺爺一說,高老太爺道:“恆升福的東家,我是見過幾回的,那人心眼子不大正,他家的買賣到了他這一輩上說不得要折了。”說著,不禁捋了捋鬍鬚看著采薇道:“你爹倒真有本事,竟然能想起燒茶這一招來。”
後面的三月插嘴道:“哪是我們家老爺想的,是我們姑娘,讓夥計把茶堆到河邊,每人二斤白麵,引來了兗州府全城老少,當著全城的人把那些糙茶都燒了,這才保住了竹茗軒的名聲,我們姑娘說這一招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高老太爺挑挑眉,旁邊的中年男子道:“冀州府那個東籬軒呢?”三月道:“那也是我們姑娘自己鼓搗的買賣,不是竹茗軒的事兒,我們還在冀州府裡坐著數銀子呢?”
采薇瞪了她一眼,三月才訕訕住嘴,老太爺道:“瞧我歡喜的,倒是忘了給你引見,這是你大表舅。”采薇忙行禮,大表舅道:“說起來,不是你們家出了這檔子事,你也不會來杭州買茶,你若不來,我爹還不知道要惦記多少年呢,雖是糟心事,卻也算因禍得福,總歸咱們一家人團聚了。”
這邊瞧見了舅爺,便再不會放采薇去的,硬留著她在這邊住些日子 ,晚春一季的春茶下來忙著熏製好裝了船,讓王寶財押著趕了回去,畢竟竹茗軒那邊還眼巴巴的等著呢,采薇也寫了家書,囑咐王寶財親自送到蘇家莊去,見了她娘把這事兒底細說明白,采薇便在高家住了下來。
住了幾日才弄明白,她舅爺那些年來南邊跑買賣,到了杭州郊外卻遇上了歹人,搶了身上錢財,舅爺身上沒了銀錢,別說回鄉就是連飯都吃不上,餓了好幾天,餓的頭暈眼花的,從河岸邊走,眼前一黑失足就掉進了河裡,後來被個茶農救了上來,瞧著他可憐,便帶回家去。
茶農家裡有十幾畝茶田,就老兩口帶著個沒出嫁的姑娘度日,采薇舅爺便留在他家權作個長工使喚,一來二去的,就說起了婚姻事兒,采薇舅爺也沒瞞著,說家裡有妻有女,那老兩口子想歇了心思,可那女兒偏瞧上了,說樂意嫁,若是他原配妻子來了,便尊一聲大姐。
兩口子沒轍,便操持著給兩人成了親,成親之後,便把手裡這十幾畝茶田交給采薇舅舅打理,采薇舅舅卻是個有大本事的,沒幾年,便乾的有聲有色,出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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