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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變色,一把推開了他,伸手將桌上的書本抓起用力撕成碎片—— 柯弘安大驚失色,撲上前去要阻止,不想這時的父親力大無窮,甩臂將他擋到了一旁,又將書架上的典籍全數推倒在地,震耳的巨響驚動了外間的下人,待眾人入內時,柯懷遠高聲喝退那一干人等:“滾,都給我滾出去!”
滿屋子紙碎飛揚,如那支離破碎的希望。柯弘安的淚水潸然而下,啞聲喚道:“爹,我究竟有什麼不是……”
彼時的柯懷遠已近歇斯底里,猶如暴怒的野獸,沒有了理智,也無法冷靜。他揮手一掃,書桌上的筆墨紙硯散落一地,砸到了柯弘安的腳邊,濺起滿目狼藉的墨汁,碰碎了遍地零落。
柯弘安站在原地沒有再上前阻攔,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將此間的一切摧毀,只餘得淚流滿面。
“從今往後,你不要再踏進書房一步!”柯懷遠兩眼通紅,聲音嘶啞,卻又是那樣毋庸置疑。
胸懷大志的少年卻心有不甘:“我答應過娘,一定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爹你以前也曾要我用功讀書,我不會放棄,我一定不會放棄的!”
“我不需要你用功,我不需要你光宗耀祖,你什麼都不要做,你也不配做!”柯懷遠以為自己只剩下憤恨,可是沒想到當自己朝長子吼出這句話時,仍然止不住心頭的悲痛。然而他咬一咬牙,最終仍是吐出殘酷的一句:“你不要再去考科舉,我柯門用不著你這樣的孝子!”
同年的隆冬,柯弘安病倒在第一場雪降臨的時分。
自此以後,他便成了旁人眼中百無一用的紈絝子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隱藏於醉生夢死的背後,因著他輸在了開端。可他沒有忘記告訴自己,他不會一直輸下去,他願意等,終會等到做回他自己的時候。
內堂裡有短暫的靜寂,沒有人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柯懷遠和柯弘安二人的腦中閃過多少記憶與心念。
柯懷遠漸次平下了心中的怒火,平靜下來後,開始細細地端詳長子的面目容神,哪裡還有半分過往的散漫?不由冷笑出聲,譏誚道:“這麼多年以來,你對府中之事都是不聞不問,怎的如今竟為芷兒的婚事出頭了?我可告訴你,不要以為能從芷兒的親事上得到什麼,也不要妄圖以卵擊石,任憑你打什麼主意,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
柯弘安不以為意,微笑道:“所以我今夜把芷兒一同帶過來,就為了向爹表明,過去我不聞不問,是我不對,從今開始,芷兒的事便是我的事。”
韋宛秋這時從座上站起來,道:“相公,我知道你不想讓芷姐兒受委屈,可是不管趙家的親事成或不成,芷姐兒的婚事,都該由老爺做主,咱們做兒女的無論如何也不該跟長輩過不去。”她施施然轉向容迎初,“姐姐,相公剛才說他都聽你的,那想必今夜的事相公也曾跟你商議妥當才過來的。相公是護妹心切沒錯,可這樣行事分明是對父母不敬,姐姐掌著一院的規矩,為何就不知勸一下相公三思呢?”
容迎初橫了她一眼,道:“妹妹倒是知規矩、上下尊卑,我只不知現下老爺和相公正在說話呢,是誰允許你目無尊上、胡亂插言?”
苗夫人淡然道:“我允許秋兒說話,我覺著秋兒說得甚是在理,她說的正是我想說的。”
容迎初冷笑道:“既然娘和妹妹要聽規矩,那迎初便跟你們說規矩。人馮家孟夫人循了正經的禮數前來向芷姐兒提親,帖子上規規整整寫的是芷兒的齒序,他們相中的是柯家長房四姑娘芷姐兒!可為何又會傳出來把八姑娘柔姐兒許給馮家了?這可讓芷兒怎麼做人,又讓外頭的人怎麼看咱們柯家呢?今兒個趁著人都在,不說相公這個做哥哥的要怎麼樣,但請老爺和娘至少給芷兒一個明白吧!”
柯懷遠沉吟著還沒有說話,苗夫人臉上陰晴不定,道:“你們哪裡知道與趙家聯姻對柯家的好處?芷兒和柔兒的親事老爺和我不僅要考慮她們的終身之福,更要考慮兩家聯姻的結果,你們在這兒胡亂張羅,殊不知要壞了老爺的大事!”
柯弘安看向苗夫人,道:“那敢情好,既要顧全到爹的大事,又要顧全兩個丫頭的終身之福,那弘安倒有個萬全之策。”他頓了一頓,似笑非笑道,“何不如照舊把芷兒許給馮家,至於趙家,讓柔丫頭嫁過去便是。”
苗夫人臉色一變,旋即又平復如初,冷眼盯著他,道:“弘安啊弘安,你渾渾噩噩這些年,當真是連本分都忘記了嗎?你是兩個丫頭的長兄沒錯,只不過,她們的婚姻大事,還真輪不到你出主意。”
他放輕了聲音,卻堅定了語意:“輪不到我出主意,也輪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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