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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懷疑過苗氏話語的真偽,可是,每當他疑心起時,總會有確鑿的人證物證讓他一步步看清事實真相,逐漸摧毀了他對任氏所剩無幾的信任。
“老爺,如果只是妾身一人告訴你看到大姊出去見賀表舅了,那有可能只是妾身眼神不好,一時看錯了。”苗氏秋眸盈盈,滲出了幾點淚光,又是委屈又是憂愁,“妾身倒是希望是自個兒看錯了,那樣大姊和老爺之間就沒有芥蒂,可以重歸於好了。可是,分明連大姊身邊伺候的雪真姑娘和幾個轎伕都這麼說。雪真是大姊的人,那幾個轎伕又不是我平日差遣的,總不會都是被我挑唆的吧,我也沒這麼大的能耐啊!”
任氏昔年曾與賀逸定親一事,亦是多有知情之人,苗氏將一應內情悉數告知:“老爺,你也聽到陳嫂子和張嫂子的話了,她們是從大姊的老家過來的,自然是最清楚當年發生的事了。當年大姊和賀表舅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任、賀兩家都有意親上加親,都要定親了,不過是因為賀表舅的娘正好沒了,得守孝三年才耽擱了下來。正好大姊已屆碧玉年華,婚事迫在眉睫,才會答應了柯家的提親。聽陳嫂子說,當年大姊上花轎之前,還大哭了一場,死活也不肯上頭開臉,說不定當時心裡還惦記著賀家的表哥呢。”
關乎他的顏面與尊嚴,更事關柯家的宗族血脈與家族名聲,他不敢亦不願往下深思,他那曾視為珍寶的長子弘安,不足月早產出生的背後,是不是另有內情。
苗氏始終是替他探究真相的解語花:“老爺,我把當日替大姊診脈安胎的鄭大夫請了進來,大姊當年懷安大爺時的境況,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至今也忘記不了,鄭大夫那個欲言又止的躊躇神情,以及吞吞吐吐之下透露的一句:“老身當日替大夫人診出喜脈的時候,就在心裡犯難,該怎麼告訴老爺才是……老身惶恐,許是老爺跟夫人從前就相識吧……”
苗氏臉色大變,低聲道:“我讓你來,就是想讓你證明大姊的清白,怎的反倒胡言亂語起來了!老爺和大姊都是詩禮之家出身,規矩都守著呢,你說這個像什麼話?”
鄭大夫更覺汗顏,戰戰兢兢道:“是老身失言!只是老身當日分明診出夫人已懷了五月身孕,但夫人與老爺成婚,只不過才兩月……老身當即便慌了神,也沒敢說出實話,只含糊告訴老太太和老爺夫人是喜脈。”
這些話,猶如晴天霹靂,將他僅餘的一點猶疑亦覆滅殆盡。
從一開始,就是背叛。
十數年來對弘安傾注的愛重與寄望在這一夕全數化為天大的笑話。
早在嫁進柯家之時,任氏便已珠胎暗結,弘安是任氏瞞天過海誕下的孽種。
他悉心栽培了十二載的兒子,是任氏與賀逸藕斷絲連的結晶,是他柯懷遠綠雲蓋頂的鐵證。
那一晚,他走到弘安的書房窗畔,從窗戶的縫隙看進去,只見弘安正如常埋首苦讀聖賢書,專心致志。
金黃的燈光下,小弘安俊秀的臉龐清晰入目,他曾經引以為傲的長子安兒,原來眉目間便有幾分賀逸的影子。細看之下,那五官面相,全與自己大相徑庭,早就該想到,弘安與自己不像,並非因著子肖母相。
“說來也真是巧。”苗氏有意無意地提起,“咱們安大爺十歲過童子試,可謂是出類拔萃。不過,據聞當年賀表舅也是十歲過的童子試,十三歲便中秀才,十六歲中舉,考取進士再平步青雲。外頭人都說,什麼安大爺是虎父無犬子……”言及此處,她驚慌地捂了嘴,惶然道,“都是我不好,好端端的說什麼虎父無犬子?老爺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虎父無犬子,他一直是這麼以為的。
可十二載的父子之情,到了此時此刻,竟然只是可笑可恨的欺瞞騙局!
得知弘安中了秀才,他方知,不管他是多麼想壓制自己不去揭破真相,可當弘安與賀逸相似的軌跡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時,他仍然是無法讓自己平靜如初。
柯懷遠走到柯弘安跟前,揮手示意宋先生離去,方開口道:“我讓你去考院試了嗎?”
柯弘安不明所以地怔住了。
他剛才和宋先生說試題的時候,就想著要讓爹爹也聽一聽這篇文章。他想,不管往日發生什麼事,也許爹只是一時被小人矇蔽了,他該恨的是小人,而不是自己的父親。只要他有功名在身,爹便會站在他這邊,他便有底氣去與小人抗衡。
“爹,我……”
然而父親沒有給予他說話的機會,也沒有留給他改變局面的餘地。
柯懷遠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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