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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晃,扇他耳光,可他依然垂著腦袋,胳膊抬起來又掉進水裡,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坐在水裡,呆望著他,足有半分鐘,撲到他身上大哭起來。
哭得昏天黑地時,他的胸口突然顫動了一下。我立刻直起身體,既而又趴下來,伏在他胸口聽著——有心跳啊……
我抬頭,見他嘴角掛著嘲弄的笑意,垂著眼正看我,吐出幾個字來:“你……你的身子……”
恍然憬悟——我我我我我沒穿衣服趴在他身上了!
頓時臉上像火燒似的熱起來,立刻把自己沉到水裡,揹著他支支唔唔:“你你你你不準看!”
背後的他嗆出一聲笑來:“你的身子……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我差點氣得暈倒在水裡,可臉上依舊潮紅著,只得任由他無恥而放肆地狂笑不停。
半晌,他大人才止住了笑意,晃悠著站起來,拖著滿身水踏上池臺,輕笑了聲道:“別泡著了……小心一根手指泡成兩根。”
我終於知道天底下為什麼會有種人被叫作黑嘴了。沒理他,低低問道:“你剛剛……呃,是不是差點死了?”
他的腳步聲輕巧地響著,不近不遠地聽到他簡單的回答:“是。”
“啊……”我沉進水裡,咬著指甲。只聽他又說:“差點被你壓死。”
“你這個混蛋。”我咬牙切齒地低罵。他仰著得意的笑,丟給我一條帕子:“掩著點傷口。”言畢推門去了。
我摸摸胸口的傷,細細拿手帕輕拭著。血已經冷下來接近體溫,可我心裡仍跳得厲害。
這個楚千湮,果然不是人類的力量能夠造出來的……
得出如上結論後,我的煩惱加重了許多。
熱茶
那天晚上,楚小弟剛走沒多久,軟衾便火燒眉毛地趕了來。她替我簡單收拾了下傷口,扶我起來的時候,奇怪地“咦”了一聲,脫口而出毒是不是已經散了。我摸摸自己的胸口,只能想到他那條青紫的胳膊。
轉天清晨,我極早便醒來。稍稍活動了下筋骨,順著山路去了藥齋。大清早院子裡沒有人,只落了滿地紛亂的黃葉敗枝,尤見昨夜狂風驟雨的餘孽。我敲了柴扉,跑來個小童子給我開門,怯生生地問我早。我知道他是文裡配給渙佯子爺爺的藥童鋤芝。上次初見他時我仍躲在馬車裡一副快死的模樣,沒太瞧清楚。今日見了竟是個如同洋娃娃般可愛的孩子。我問他那兩兄弟和爺爺在不在,他紅著小臉兒領了我進門,告訴我爺爺在二公子房裡呢。大公子一早下山去了。鋤芝交代完了,抱著掃帚一溜煙跑了出去。我笑笑,自己走去裡間。揚了手剛要扣門,裡面赫然爆出一聲怒吼:
“你這個不成器的畜生!”
這聲音渾厚有力貫穿性極強。穿過一面牆壁仍有魔音貫耳的威力,生生嚇得我僵在當場。只聽裡面緊跟著又隨了怨憤的一句:“你即願為個番邦來的陌生女子送死,也不願為你父多留幾年性命麼?”
我的手停在空中。
只聽裡面傳出個慵懶的聲調,滿是敷衍的口吻:“願的,願的。”
老者慍怒地怒喝:“混帳!混帳!簡直和那妖婦一個模樣!”
哼一聲笑:“該是和父親一個模樣吧,爺爺。”
“我今日便斷了你這孽障的性命!”
“不要啊!!”我一個慌張推門衝了進去,見渙佯子正揚著手杖要敲那躺在床上的楚千湮。祖孫兩人見我闖了進來,頗有些驚訝。
“呃……”我說不出話來。
渙佯子上下打量我,抓住是我手腕探了脈象,瞧瞧我的氣色,點頭道:“姑娘,你身上的冰骨毒已消了大半。不過今後仍需每日以溫泉暖身,將那殘毒慢慢化去。”
我睜大眼睛:“啊???還要泡啊?一根手指泡成兩根了啊。”
楚千湮一個不忍笑出聲來。老爺爺狐疑地瞄了他一眼,默然地轉回頭來,一雙小眼睛爍爍有神地盯了我半天,直看得我心裡發虛,才開口道:“這位姑娘,你出來,老夫有話需與你談談。”
我“哦”了一聲。見楚千湮瞬間晃了抹緊張的神色……沒關係,我才不緊張,我叫不緊張……
出得門來,渙佯子在院子裡石凳上坐了。掃落葉的鋤芝忙忙跑過來伏侍,吩咐他煮茶,小童子即刻跑了下去。我只能立在一邊,出於對長者的尊敬,也不敢坐。老頭兒捋捋長鬍子,幽幽地開了口。
“姑娘,你可知我這孫兒昨夜為了救你,險些送了性命。”
我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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