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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聲音的齊思昊回頭,嘴角不可察覺的彎了彎,手裡繼續攪動熬煮的冒泡泡的芳香四溢的肉湯,聲音一如往常帶著冷峻,“回去把鞋穿上。”
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是在剛剛墜入愛河的小女子聽來,怎麼就這麼有男人味呢,怎麼就這麼有威懾力呢?
遠在天邊的郭昔要是知道肯定要痛哭流涕,要知道,關於不要赤腳到處跑這件事情他說了多少年就被自己妹妹無視了多少年啊。
看著蹦蹦跳跳顯然和獨腿生活相處和諧的喬初初,一種無法用語言準確表述的滿足感升騰而起,強有力跳動的心臟裡像是流淌了汩汩溪流,那麼妥貼,那麼舒服,那麼想衝過去抱抱她。
想要感謝這個人,以為她的出現,他才覺得原來世界可以這麼豐富多彩。
已經被美食衝昏了頭腦的女人絲毫沒有心思去關心自己男朋友的心事,光速刷牙洗臉,緊接著風一樣的衝到餐桌上,像個小學生一樣筆直的坐著,滿眼都是對肉骨頭的滔滔期盼之情。
至於她是怎麼用一條腿變成一陣風的,科學暫時無法解釋,慾望最大嘛。
濃油赤醬的五花肉散發著讓人挪不開眼的光澤,被窗外打過來的陽光讓一盤珍饈晶晶亮亮的,食指大動,她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反正在他面前自己也沒什麼形象了。
結果筷子還沒夾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就被某人果斷擋住,無情的推給她一盤綠油油的菠菜,“空腹吃太油膩不好,先吃點這個。”
菠菜胡蘿蔔什麼的,她做討厭吃了好不好?
但是看在某人的眼色如此正經下,她也只能含淚生吞。
“奪臉案一直沒有新進展,你也說了,兇手近期不會作案,我給你請了病假,你那腳踝現在傷勢有點嚴重,不用逞強去隊裡了。”順手夾了兩片菠菜葉,“你哥來之前,我都會睡沙發。”
嫌棄的把綠葉子對到碗旁邊,嘴裡嚼著湯汁飽滿的紅燒肉,哼哼唧唧的說,“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啊,休假要扣工資的好不啦。”
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手指在她腦門上輕叩了一個栗子,“也不知道上個月時誰跟我說的,在美國的時候結一個案子收獎金收到手抖。原來你還稀罕這點錢。”
“切,我這叫維護主權。”
午後的陽光照在吃飽喝足的小貓臉上,聽著廚房傳來的水流聲,心裡實在是爽的不行了,家有一男,洗衣做飯擦桌拖地,看門揹人樣樣齊全,二十四孝好男友不要太羨慕,大冰山變成全方位立體金牌管家,說出去都沒人信。
嘴裡嚼著木糖醇,得瑟的看著手裡的案件資料,這是近十年來刑警隊裡所有的案件記錄,中國國情大不相同,兇手的心理訴求和國外也不一樣,最近破案太艱難就是因為對於國內兇手的微表情解讀使用的不太靈活,罪犯畫像也不能做到極致完美。
再不好好學習就要踢出局了。
想起那天被叫來幫忙的餘青書,眼神黯淡了一下,什麼時候自己需要他來協助了,自己有腦有手,健康活潑,現在還有這麼好的男人喜歡自己,憑什麼那個懦夫以為自己需要他,簡直是……
臭不要臉。
這是她對餘青書最惡毒的評價,卻再也想不出更貼切的詞語。
甩著手上的水珠出來的齊思昊哀傷的嘆了口氣,原來想要娶個老婆是這麼困難的事情,大事小事事無鉅細都要做,偏偏還得表現出自己實在是太樂意去洗鍋碗瓢盆了,怪不得老張現在一提起自己追老婆的過程就一把辛酸淚。
這個世界,男人女人,誰活的都不容易啊。
冰涼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戳上她的腦門,冷的正在沉思的她一個機靈,嘟著小嘴撒嬌賣萌,“是你自己說要洗的呀,幹嘛事後打擊報復呀。”
嘴上抗議著,臉上卻諂媚的不像樣,一雙小手握住那雙冰冷的大手暖暖,乖巧的呵口氣,小腦袋在精壯的胸膛裡蹭來蹭去,像個要討主人歡心的小貓。
剛才還痛感時運不濟的三十歲處男瞬間覺得人生就這麼昇華了,軟香在懷,普洱的清香配上午後的慵懶,誰再跟他說姑娘是個賠錢貨他跟誰急,他家姑娘一點都不賠錢,娶到她簡直就是賺大了!
法制頻道播放著一些離奇又帶著荒謬的案件例項,兩個美名其曰的人打著學習國內案件實況的幌子在沙發上卿卿我我,你看看我,我摸摸你,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一個比一個開竅晚。
如果被萬花叢中過萬葉不沾身的郭昔知道又要哭了,自家妹妹青澀成這個樣子,簡直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