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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有天晚上他又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老闆什麼時候叫了一批陪酒女進來,對於這種女人,他向來避之不及,但無奈最終還是被人灌倒在桌子上。
以往這種情況,大家都是在包廂裡一睡睡到大天亮,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但是當他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床單還散發著一陣淡淡的香氣,動動胳膊,才發覺自己的懷裡暖暖的。
低頭一看,他魂都要嚇跑了,這是哪裡來的女人。
幾乎來不及問她的身份,感受到懷裡女人呢喃著睜開眼睛,光潔的身體動了動,他連滾帶爬的跑下床,粗略的穿上衣服,顧不得整理就離開了那間屋子。
身上的衣服還帶著酸臭的酒氣,進了家門的肖其朗看見正在廚房忙碌的妻子,濃濃的愧疚之情湧了上來,聽見動靜的溫柔女子回頭看見渾身衣服皺巴巴的老公,無奈的笑了笑,像哄小孩子一樣,“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喝的大醉,也不知道打電話回家說一聲,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怎麼這麼不聽話。”
一句話驚得他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重複:“當爸爸?”
看見他的傻樣,楊美娟也心知自己丈夫是個榆木腦袋,不禁搖搖頭,嘴角依舊噙著寵溺的笑容,“這幾天我總是噁心,睡也睡不夠,乏力的很,昨天我就去醫院看了看,沒想到孩子都兩個月了。”
好在兩個月之前他還沒有開始這種喝酒無度的生活,不然胎兒肯定要受到影響的。
巨大的喜悅和對新生命的期待沖淡了剛剛的愧疚感,看著妻子忙碌的背影,聽著她柔聲細語的說話,早上賓館裡的女人逐漸被沖淡。
妻子的肚子一天天變大,有時候裡面的胎兒會調皮的踹媽媽一腳,這種帶著驚喜的感覺感人了夫妻二人,肖其朗工作更加賣力,希望孩子出生之後可以過上好日子,家裡的氣氛比以前更加溫馨。
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那麼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這種生活。
楊美娟當時已經懷孕八個月,卻還在忙活著給自己要早早回家的老公包頓餃子,正在傍晚,家裡的門被敲響了。
當時的社會風氣還是淳樸的,老式的房子也沒有貓眼這種東西,她沒有多想就開啟了家門,卻看見門外站著的同樣大著肚子的女人。
看來人生活狀況也並不好,身上的孕婦裝好像是別人不要的大碼衣服,難辨之前的顏色,頗標誌的五官卻掩蓋不住眼角的細紋,最重要的是她滿眼的憂愁,融合著她的風塵味,更像是一個哀怨的歌女。
這時候正哼著小曲的肖其朗也看見了門口的女人,熟悉的面容勾起了他半年之前的回憶,絲絲寒意透進心裡,此時此刻的他,只想捂住妻子的耳朵,不要讓她知道任何事情。
“我懷了肖其朗的孩子,我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他了。”略帶沙啞的嗓音透露出她的身體狀況有點糟糕。
顯然被嚇到的楊美娟看看她隆起的腹部,又看看那邊樓道口面色煞白的老公,一種絕望的感覺慢慢升騰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可置信,因為事實是那麼的明顯。
在那個年代,出軌,簡直是女人們想都不敢想的噩夢。
她的表現十分平靜,沒有大吵大鬧,只是淡淡對肖其朗說道:“你來解決吧。”說罷轉身回到屋子裡。
那女人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好說話,對著上前質問的肖其朗振振有詞的說道:“你得為你做過的事情負責啊!我要什麼?我一個女人養孩子多不容易,你老婆有人疼有人愛,我們母子倆都要流浪街頭了,當然是找你要錢了!不給?是男人就得認這個孩子!”
坐在屋子裡的楊美娟聽見外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女人的聲音尖利刺耳,她一生都沒有發出過這樣討人嫌的聲音,雖做過許多家務但是依然白皙的手輕輕覆蓋上自己的小腹,孩子似乎察覺了她的難過,也踢了踢腳。
難以言喻的疼痛像潮水一樣蔓延過來。
她想叫老公來救他,但是心裡慢慢豎起的隔閡堵住了她的嘴,不知是肚子疼還是心痛,淚水一串串劃過她的臉龐,那時候的她想:活不下去了,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打發走那女人,肖其朗等不及的衝進了臥室想對妻子解釋些什麼,卻被眼前的場面嚇呆了。
滿地的血水,以為疼痛而蜷縮的妻子發出陣陣□□,慘白的臉頰在燈光照耀下幾乎要透明,他趕緊衝過去,手忙腳亂的抱起妻子,到了離家不遠的醫院。
送美娟進手術室的時候,他看見她的嘴唇張張合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