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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種瓜葛?···真要提防此人了。
沈驤心中雖有計較,面上還是一副專心於精點小吃的樣子。一碟核桃酥只讓給陸昱一塊,其餘的都被他吃光。直至碟子裡剩下一堆點心渣,才見他拉出絹帕擦擦嘴角。“正是。此案看似告破在望,實則破綻頗多。所謂主犯的供狀混亂不堪。連我這初涉刑訴的人,都能看出其中漏洞。卻有上官想著……‘把羊頭硬縫在狗脖子上’何其可笑。”
“說來也不難,胭脂虎斯人之名,得於此人身上特有的紋身。這不就是線索?”——“驤也驗看過那所謂的紋身,是一隻胭脂色的老虎。然而我卻以為,所謂紋身其實是個障眼法。”
陸昱起身親手為向續了茶,就便坐近一些:“看來儀光與多數人一樣被矇蔽了。胭脂虎為患安奉一線已近十年,此人出自胭脂山。雖未女流但憑其快馬利刀殺人手段狠辣,而聲名狼藉。所以被喚作胭脂虎,確是緣於她身上特別的紋身。儀光驗看的紋身,想來其位置必在前胸後背的,其實都錯了。胭脂虎的紋身在其下體。據聞,所有與之有染的男子,能與其後逃得活命的微乎其微。皆源於見了那樣一番情境之下,十之八九都不能成事。而這些男人也會隨之人頭落地。砍下的頭顱隨後燒去皮肉做成骷髏蠟臺。”
沈驤掩口輕咳了兩聲,壓下驟起的嘔吐感。陸昱見了越發起來逗弄惡趣,一臉好人做到底的誠懇,進一步解說內情:“可想而知,一個原本容貌豔麗的女人,偏偏在那處紋著一個唇齒滴血的虎頭。但凡是膽量薄弱些的男人,都會驚得散精落魄再難舉事。於是一個做不成事的男人留著還有何用,不殺才怪。”
‘刷’的一聲,沈驤抖開摺扇,一下接一下的扇著,卻減不下幾分麵皮上的灼熱感。他略歪著頭審視著面前看似人畜無害的陸昱,暗忖著對方透露的訊息中,五六成是試探,剩下四五成卻是有意調笑。“放之兄說的如此繪聲繪色,想必是見識過此人的本事?非此如何能有這麼詳盡?”驤迎頭反譏。
“呵呵,乃是為兄跟前一位好友,曾於此人有些廝磨。僥倖脫身之後橋路兩分。但此人從此落下宿疾,於女人再無興趣可言。來日若是賢弟牽頭擒拿胭脂虎,為兄願說服友人出來助一臂之力。”——“但不知這女人是什麼背景?”
“自然非尋常之輩。她乃是十餘年前,被葉茂剿滅的西恆王庭之主英琮帳下得寵閼氏之一。英琮在押往尚京途中,被追上來又營救不力的人,三箭穿胸斃命。葉沐泓因此眼睜睜丟了加官進爵的絕好憑仗。馬背上的男兒,生要快意,死要尊嚴。此亦是西恆男兒的倫理道德。胭脂虎雖然殺夫弒君,但此舉動頗為符合這一道理綱常。故而她才長年來去於官匪界線之間如入無人之境。”
說至此時,陸昱覺察到沈驤正不錯眼珠的看著他。凜然中又透著一段明媚的煥彩。只是美則美矣,還有無比銳利裹挾於其中。換做旁人早已失神散意,陸昱偏生等得就是這份關注神色。毫不避閃的看了回去。大方的開口問:“怎麼,儀光在為兄身上發現了什麼偵案線索,亦或是還有何種詩情畫意不成?”
沈驤得問也不躲閃輕輕笑道:“小弟唐突了。方才聽聞兄臺一席話,直覺放之兄身上少有商賈銅臭,亦不多遊氏閒散之風,反倒洋溢著一層山水風質。”
陸昱並不樂聞自己身上有什麼酸儒糟朽的累贅。但緣於這樣的評價出於對面這人口中,心中反多了幾分欣喜好奇:“多承賢弟之贊,不知是怎樣的山水風質,可有解語?”陸昱自信,對面的少年即使再是身懷精絕功夫,於力道上也差著許多,於是他仍做灑脫的拾起茶杯品茶。——“便是那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
聞言瞬間,陸昱清晰感覺胸臆間一股殺機洶湧奔騰,幾乎噴薄而出。儘管盡其所能斂住面上表情,未曾露出陰寒之色,隱在袖中的手卻已青筋暴起。慶幸吧沈儀光,換個地方,我必用這雙利爪掐斷你的脖頸。原來是我小覷了你;原來你比尚京城外的虎賁殿帥,更具識人之能;原來嘲風公子閉目之後,一雙慧目已經在你的臉上睜開。如此看來,你若不能為我所用,亦不能將你活著留給御座上那條軟骨蛇。
陸昱輕笑幾聲,把手上茶盞蓋擺了個暗示狀。一旁早有人遠遠望見會意轉身而去。
陸昱挺身起立微笑道:“有道是……座前拈花笑,箇中不可說。為兄信服太史公之警語,於有些事‘可為智者道,不可為俗人言’。皆在於身不由己。改日尋得合契之機,陸放之願與賢弟剖心一談,以表摯誠。”
沈驤也隨之起立平持摺扇前身行禮寒暄:“如此驤恭候時機,與仁兄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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