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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低頭做著添水泡茶的動作。陸昱又像一股風似的落座在近前。
沈驤捏著茶盞蓋撥弄著浮茶,抬頭哂笑:“看來陸兄深曉‘慎爾優遊’之道。倒是驤多嘴了。”
陸昱自然聽得出話中滿含譏諷,也不在意。只以相似的動作撥弄著手中的茶:“官場應付何嘗不是另一派江湖行走,俱都是身不由己。哪裡會顧得自家喜好持守。且說此間華璃坊,你說是清倌坊,沾得一個‘妓’字,誰會相信此門之中真有‘男女授受不親’?情也好,濁也罷,隨人去說便了自身明白就夠。沈賢弟若不嫌陸某人粗鄙,可納陸昱在此小坐否?”
“兄臺言重了。”驤捧茶輕呷了一口“驤只是不慣裡面,那種‘葷素混雜肥瘦不吝’的言行場面。與其擾了別人心情,莫如我走開,兩下輕鬆。況乎陸大公子乃是今晚金主,我不過是個陪坐白吃白喝的,哪有資格挑嫌撥冗。得與尚京在野第一風流才子相邀一敘,在下當榮幸才是。”說話間,他捧著茶盞,應陸昱‘有請落座’的手勢來到圓桌前坐下來。
陸昱是早知道沈驤是個嘴刁舌利的 也不接他的話。只是分說華璃坊的爽口小碟點心還算精細,隨手把四攢盒推進沈驤手邊。驤也不推辭,捏起盒中的一隻銀筷,從細白瓷小碟中紮了一塊蜜汁藕,架在盒邊。又用另一隻銀筷,將一碟桂花山藥中的桂花醬拌了拌,輕輕端放在陸昱手邊。這才拾起方才那塊蜜汁藕,略側開頭放在口中緩緩品叫起來。
陸昱靜靜望著對面的一舉一動,頗有月下賞花、燈前觀美的情趣。不自覺間拾起銀筷挑了一塊山藥送在口內細品。好甜,好鮮,卻美不過眼前這玉般模樣的人兒。“論起來,陸某與沈賢弟也是舊交重逢。何不拋開那些繁縟官樣稱謂。改以兄弟相稱。你喚我一聲‘放之兄’可好?”直覺桂花醬的甜味落到了心裡,卻還是強迫自己放下銀筷。
“如此甚好,謹遵放之兄之議。怎麼,這醒酒小食不合兄臺口味?”沈驤手上那碟蜜汁藕酸甜適口的味道很令之有食慾,握在手上吃的連頭都不抬。陸昱看他的樣子,直覺可愛的緊,便將桂花山藥放回攢盒“噢,做的很爽口。只不過為兄不喜甜食。”
對面的人扭了下臉,鳳目中波光瀲灩閃了一下,淺言低笑道:“真沒情趣。此生八苦已足夠折磨身心,何必還要累得自己唇齒間都是苦澀不堪。若用我家表兄素日揶揄的話將來就是………呷苦滴命。”
最後一句笑言用的是純正的吳儂方言。聽來悠揚俏皮。與此同時水唇上無意識的彎起一律由衷的笑紋兒。陸昱記得,當年在朔寧侯府中,這少年淘氣成功之下,也是彎起這樣一縷好看的弧線。那句吳儂南音則是學的他表兄,鴻公子謝琛的音色。
“長年往來於道上多是苦寒,口味上再難講究。儀光方才曾說稍感不適,此刻可緩解了?公門中用物即是能省則省,多刮下一文錢也好落在當官的荷包裡。何況知府公案坊,怎麼可能備出松煙墨供你來寫公文?說不得要靠平日裡訟案的人來孝敬。”陸昱忍著笑,品了口茶覺得不合口味,轉頭喚過雨航讓他換一杯茉莉花茶來。“說到此為兄倒忍不住要問一句,賢弟出身公卿府邸,斷不至於到了長纓請功的地步。何必來此偏貧所在來任職謀差。”
真希望銀筷上正扎著的,就是這人的舌頭,就像這條山楂酪似的。念頭閃過,沈驤又往山楂酪上紮了幾下“家父在朝位列公卿,為膝下子弟揀個前程,確也不是難事。但小弟更樂於憑自己雙腳來踩這條路。再則,家父也有意令驤在外積些個經歷,以備來日之用。畢竟驤年輕才淺,過早躋身朝堂,再是如何謹慎,也難免詬病。”
陸昱從雨航手上接了新換的茶,隨手向其衣襟內塞了一塊銀子。雨航會意撤步退到更遠些的位置上靜坐下來。
“朝內為官者若都能有沈公一般自律,不知能多出多少清淨氣氛。不瞞賢弟說,為兄也曾吃過幾天官家祿米。後來委實嫌那陳腐味過重,索性交印脫袍落個輕鬆自在。”敲了敲桌面,陸昱忽然單刀直入問道:“方才裡間聞得施繼長言及,近日苦於‘胭脂虎案’反覆糾纏攪擾,甚至已經摻雜到了軍政兩門相互間對峙,可是有的?”
沈驤手上的茶盞發出暗啞的刮蹭聲響。暗暗咬牙切齒:施繼長這廝簡直是仕路倡優。誰塞銀子便向誰笑。代手上大案塵埃落定,勢必要儘快拿掉這個長舌婦養的混賬,令之人如其名——屍寒幾長。倒是對面這為尚京第一才子,並不似自述的那樣,遠離官樣之事不問仕途功名。反倒是一派深諳進退參透內中的做派。張宗佑於此當口會晤此人,難不成是借其力,幫暗衛行事?如此張宗佑與此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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