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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終於明白,徐徐姐那晚目光裡多了的部分到底是什麼——絕望,掩飾在心靈最深處的恐懼與孤單,交錯在一起,凝結為深黑色的絕望,無邊無盡的絕望。
那是許多時光匆匆流逝之後在鏡子自己的眼睛裡,尋覓到的、一模一樣的眼神。
許多年過後,我也才想起,那天搬家,應該擺在外面的、Pierre精心組裝黏合了一個月的城堡是我始終沒有看到的。
女人,最想要的城堡,原來並不是DIY的模型,是實實在在可以遮風擋雨、可以好好生活的一方屋簷四面圍牆,而這一切,正如徐徐姐說的,不是別人給的,是女人自己依靠自己的努力收穫得到的。
回S大的這天夜晚,北京變得更加漆黑寒冷,真的,冬天來了吧。
何致遠
凌晨零點,我收到景澄的簡訊:“我親愛的何先森,祝二十六歲生日快樂!愛你愛你愛你。”緊跟一個臉紅紅的可愛笑臉。
我默默地、腹稿一樣地一遍遍想象著她發簡訊時是否眉眼彎彎微笑著對我說,生日快樂。
笑容不自覺地爬上了臉頰,刷牙的時候,對著鏡子看,才發現那笑意已經嵌在眼睛裡。
我從未擔心過生活,從未憂愁過前途,所有的一切努力不過是為了向父母證明我可以依靠自己立足,抑或讓自己有能力足以逃脫家庭的束縛和牽制。
我這樣的生活,註定孤單。
小時候,父母繁忙,即使生日也多是阿姨陪我度過,晚上父母疲憊回來,大約才會被阿姨提醒,隔幾天出差時順便幫我帶些禮物回來,也就算過了。求學生涯時的生日,也多是結夥衝到S大的西門下館子灌酒喝。成人之後,生日已經不存在,工作忙碌一天倒頭就睡到第二天,自己也漸漸遺忘。
而這一年,我突然地期待起來。
(五)
何致遠
景澄在西單等我。下午五點,北京繁華的地段熙熙攘攘,馬路上已經有些擁堵。她穿著藍色的大衣圍著雪白的圍脖,把一張小臉凍得紅撲撲,周圍的人再沒有她這樣,純淨得像一張白紙。她踮著腳尖,四處張望,手裡還拎著一盆瑪格麗特和兩件兒不知是什麼,她總是認不清我的車。
直到車停在她面前,她才招招手,朝著車窗裡的我眉眼彎彎地笑。
“快上車,為什麼不找個地方等,站在外面多久,是不是很冷?”我下車接過她手裡的東西,觸手冰涼,真是笨,西單這麼多咖啡店,非要站在路口吹冷風。我緊緊攥住她的手。
“生日快樂!”她笑盈盈地說,聲音清亮,其中一件是生日蛋糕,另一件好像是一件襯衫。幾個行人側目看過來,滿含羨慕。
我從沒有告訴過她我的生日,不知她怎麼知道,但心裡已經滿是快樂。
她繫好安全帶:“我們出發。”
“回家?”
“嗯,我買了好多好吃的,還有生日禮物喲。回去你要試給我看,肯定帥翻了。”
她興沖沖關了燈,把蛋糕放在茶几上,點好蠟燭,數字2和數字6。蛋糕上畫著一個粉紅色大桃心,周圍一圈巧克力,中間用草莓瓣鋪一層,又用藍莓拼出一行字:祝何先森青春永駐。
我不由地笑出來。
“笑什麼,趕快吹蠟燭,一會兒蠟油滴到蛋糕裡,就不能吃啦。”
景澄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他問我。
從上海回來後,他把好多合影洗出來,挑一張放進錢包裡。我幫他整理錢包,看到了身份證。那時的何致遠還應該在上大學吧,頭髮比現在短一些,眼神清澈,鼻樑高挺,他青澀地抿著嘴唇,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來,竟然有人的身份證照片如此明目皓齒神采奕奕。我悄悄記下那日期。
我想,我如果能再大幾歲,再早上幾年學,大約就可以早一些遇到他。他是學校裡的風雲才子,而我是否可以扮演他的灰姑娘。
催促他閉眼睛許願,他的嘴角勾勒出淺淺微笑的弧度,很認真地閉住眼睛,長而彎的睫毛微微顫動,撩撥著我的心跳,這樣地安寧美好。這是我第一次給他過生日,好希望,未來,未來的未來,每一年都這樣長長久久地過下去。
“不問我許什麼願望?”“噓!”我把手指放在他柔軟的唇上,“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好,那就變成秘密。“他笑意更濃。
”快去換一下。“我搖搖那件花掉我半年獎學金的禮物,笑眯眯看他,青粉色的H&K襯衫,想象著他穿上這可愛的顏色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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