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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身子好得很。”柔荑笑著說,旋即又擔心起來,“我們還是去看看吧。括蒼生病了,我怎麼能不去探望?”柔荑坐到梳妝檯前:“浣紗,快幫我梳頭。”浣紗猶豫不前。柔荑奇怪地轉過頭看著她:“我要趕快去見括蒼呢。”
一旁的採珠支支吾吾:“夫人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為什麼?”不能給她一個信服的理由,她絕對不會放棄的。
“因為——”兩個婢女齊聲,卻是沒了下文,無言地對視了一眼。浣紗開口道:“夕玥夫人在服侍王爺。”
“她啊。”柔荑的反應不出她們的意料,興味索然地把手裡的梳子隨便一扔,“那麼,不去也罷。雖然她也不是那麼招人討厭,但看到她,總歸是不快的。”兩位婢女一齊舒了一口氣。柔荑的心裡卻自有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燕樓夜夢
甫嫁入王府,王爺就染上病,夕玥的心裡萬般不是滋味。幸好太妃體諒,讓新婚的夕玥服侍括蒼身畔。夕玥身嬌肉貴,哪裡懂得怎麼服侍別人?何況有婢女在病人床邊照看,她只能愣愣站在一旁。
括蒼服過藥便坐下休憩:“夕玥,我正心煩意亂,彈首你拿手的曲子給我聽吧。”當了一整天的木頭的夕玥終於有事可做,有些激動地應道:“是。妾身、妾身這就回去取琴。”看到她走出門去,括蒼竟然也覺得鬆了一口氣。她那樣無所事事地站在那裡,令他也覺得尷尬。
括蒼忽然滑下床抱住痰盂,大口嘔吐。婢女手忙腳亂,打水的打水、倒茶的倒茶、遞絲巾的遞絲巾。括蒼吐完,接過茶杯漱口,由婢女將他唇邊的茶水擦乾淨,扶著他坐到床沿。見到括蒼的衣襟染上汙漬,一個婢女立刻就去找乾淨的替換衣服。
“王爺,是不是今天的膳食太油膩了?王爺病了,本不該吃炙羊肉的。”
括蒼擺了擺手:“今天什麼食物也不能勾起我的食慾,唯一想吃的就是炙羊肉了。”
等婢女們忙完,夕玥已經回到燕樓外,身後的婢女抱著一把精緻的琴。夕玥見燕樓主臥開著門,便徑自走了進去,婢女們正在收拾殘局。“怎、怎麼了?”抬頭看見眉頭緊鎖的括蒼,夕玥趕緊跑到括蒼身邊,“王爺,這是怎麼了?”
“無妨,反胃而已。”夕玥望著他的神情,知道他一定難受極了,而自己卻如此無用。她默默垂著頭。括蒼指了指婢女放到案上的琴:“去吧,彈琴。”
夕玥強顏歡笑:“妾身無用,能為王爺做的,只有彈奏這一曲了。”
婢女們將晚膳撤出燕樓時,夕玥也在括蒼示意下起身告辭。她留在這裡,對括蒼並無多大用處,反而使她落得尷尬的境地。“杳碧,天氣雖熱,王爺不能不蓋被子。”“杳碧,下午醫生開的止吐的方子熬了嗎?一會兒端上來給王爺服了。”“杳碧……”夕玥叫出了杳碧的名字,卻不知道該吩咐什麼了。杳碧始終低眉順目地應和著,夕玥沉默地看著她的面容,心想,她一定懂得比自己多吧,這樣班門弄斧是何必呢?杳碧偷偷瞄了夕玥一眼:“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嗎?”夕玥聲音低沉:“沒有了——勞煩你好好照顧王爺了。”
主僕三人走出燕樓,杳碧停步在門口相送。夕玥在燕樓門外駐足了半晌,沿著長廊而去。杳碧轉身走回房內,括蒼因為嗓子疼痛的緣故,鮮少出聲。杳碧說:“奴婢聽夕玥夫人的聲音嘶啞,恐怕是染上病症了。”括蒼望了她一眼,啞著嗓子道:“讓她明日不必來了吧。”杳碧頷首以應。
柔荑的香閨內,採珠和浣紗見柔荑睡熟了,方才收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熄滅了蠟燭,悄悄退出門去。閨房內只餘一片寂靜的黑暗,黑暗持續了半晌,床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柔荑抹黑揀了一件褙子罩在身上,偷偷溜出門去。
從採珠和浣紗的話中,她知道夕玥今夜沒有留宿燕樓,真是她去探望括蒼的好時機。只是,究竟哪一幢是括蒼住的燕樓呢?柔荑在黑暗中迷茫了。既然出來了,總不能這樣毫無收穫就回去。她向著與王妃住處相反的方向行走,王府宵禁之後,路上幾乎見不著人,也沒有一絲燈光,多虧今夜月色明澈,投射下一抹影子與她作陪,勉強鼓勵著她在這黑洞洞的樓群間勇敢地前行。
燈光忽閃,一名婢女打著燈籠在暗夜中走過,在她的身旁跟著另一個身影。柔荑躲到柱子後,藉著燈籠的光,看到後面那名婢女的手上的托盤裡盛著一隻藥罐。柔荑一下打起了精神,這藥興許就是送到括蒼那裡去的!
燕樓,是宵禁之後整個王府裡唯一還亮著燈光的建築。窗紙上印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