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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樂聲吱吱呀呀作響,柔荑關上了所有的窗戶,躲進被子裡熱出一身的汗,還是擋不住這惱人的樂聲。悶在被子裡的柔荑終於忍不住一把掀開被子,拿起床頭的扇子用力扇風。柔荑突然想到什麼,走進院子裡,在樟樹下站了一會兒,丟下扇子手腳麻利地爬上樹。
她看到亮如白晝的燈光,還有綽綽的人影。通往新人的居所的狹窄甬道,擠滿了幾百個人頭。樟樹下的圍牆外,人們交談的聲音甚至清晰地落入她的耳朵。
“新夫人的孃家是騰蘭數得上的富商巨賈,聽說喬蕩港口裡的商船,有一半都是他們家的。”
“我聽說新夫人也不是很漂亮,你說王爺會不會看上人家財大氣粗?”
“胡說!我們王爺是堂堂騰蘭王,還會缺這點錢不成?”
一陣夜風兜兜轉轉闖進了柔荑的院子,微風從額頭掠到腳趾,讓人說不出的舒爽。新夫人不是很漂亮,但是,很有錢?柔荑默默在心裡盤算。會不會真如她們說的那樣,括蒼納這名女子為妾,只是為了她的錢財,其實括蒼並不喜歡她?柔荑滑下樹幹,坐在她用紅綢結成的“鞦韆”上輕輕搖擺。
浣紗為柔荑做了一個新的義髻,將柔荑的頭髮盤好後,把義髻放上去固定,再將首飾一一插上。“我原來的頭髮,一直長到膝蓋下面。”柔荑看著鏡子裡,浣紗正在修飾的髮髻說。浣紗看了她一眼,配合地問:“那夫人的頭髮呢?”“賣了。來的路上,一個專門收人頭髮的老太婆說我的頭髮那麼長,叫我賣給她。我不肯。後來實在沒錢了,只好又把頭髮賣了。”柔荑心疼地摸摸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長到那麼長。”
夕玥是一個擁有長到膝蓋的頭髮的女子。這是柔荑聽採珠說的,而採珠則是聽為夕玥梳頭的婢女說的。柔荑出於好奇,刻意在夕玥的門外來回走了幾趟,但竟然沒有見到她的人影。
“夫人去給王妃請安了,可能被王妃留下了。”夕玥的婢女說。
柔荑一下子火了:“王妃為什麼留她?”那次她去拜見王妃,她並沒有留自己。柔荑意識到自己與夕玥顯然受到了不同的待遇。
採珠出主意說:“夫人若想知道,我們也可以去給王妃請安啊。”
實際上王妃的居所比柔荑起初以為的還要熱鬧,因為柔荑不曾見過的另一個人——側夫人妝雪,也在此處。婢女稟告柔荑來時,兩人顯然很是意外。王妃似笑非笑:“她倒不請自來。”妝雪微微一笑:“聽聞這位夫人是豔冠群芳,她來了數日,我還沒有見過呢。”“豔冠群芳嗎?”王妃不知所謂地問了一句,妝雪看了她一眼,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她便不多嘴回答。
柔荑走進室內的時候掀起的風顯然大了一些,讓王妃不悅地蹙起眉頭。柔荑並未察覺,向王妃行禮畢,面帶疑惑地看了看在座的另兩個人。王妃淡淡道:“柔荑夫人,見到妝雪姐姐,怎麼能不行禮呢?”
“姐姐?”柔荑的目光投向了看起來比較年長的那個女子。
妝雪看起來十分親和,與王妃大相徑庭:“王妃客氣了。我比你們年長,是故自認為可以擔一聲‘姐姐’。柔荑夫人不叫也無妨。”
“不是、不是。妝雪姐姐。”她的溫柔禮貌令柔荑陡生好感,連忙也向她行禮問候。
這時另外一個女子突然站了起來,尚未開口,卻見王妃向她使了個眼色,而柔荑又已經看見她起身。該行禮還是該回席,夕玥頓時不知如何是好。柔荑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番:“夕玥?”
柔荑的目光不太友善,夕玥勉強露出微笑:“是,這位姐姐,妹妹這廂有禮了。”
“你為何叫我姐姐?括蒼說,你與我同歲,我可不比你老。”柔荑奇怪地看著她,讓夕玥無所適從,尷尬極了。
王妃冷冰冰地說道:“大膽賤妾,你怎麼敢直呼王爺的名諱?”柔荑立即看向了她,看王妃的眼神,無疑是指責自己。柔荑問道:“我直呼他的名字怎麼了?括蒼都沒有不許,你憑什麼罵我?”採珠在身後直拽她的衣服,柔荑卻不加理睬。王妃神色僵硬:“你怎麼敢如此對我說話?”柔荑不甘示弱地還口道:“這是你第二次罵我,而我們一共才見過兩次。”
這樣的氣氛顯然讓初來乍到的夕玥已經無法繼續裝作看不到、聽不到地坐下去了。她悄悄向妝雪投去求助的眼神,可妝雪明明看到了她的眼神,卻抿唇一笑,似乎打定了主意看熱鬧。
王妃反問:“那又如何?”柔荑一本正經地說:“我還沒有罵過你。你分明就是看我不順眼,橫豎要挑刺,小肚雞腸的潑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