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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吹開桃花面,卻脆弱得像他手中的螻蟻。
“柔荑,你為什麼能這麼開心呢?”大崗寨毀了,夷人清剿了,清涼山平定了,她真正無依無靠了,難道,她沒有一點點痛惜、沒有一點點擔心嗎?
柔荑一臉天真地看著他:“什麼?”她開啟手臂,笨重的身體緊緊貼住括蒼,“因為你啊。和你在一起就很開心了。”
括蒼凝重地看著她:“你應該感到危險。我弟弟出生的時候,我感到危險;我知道自己不是王妃所出的時候,我感到危險;我生母去世的時候,我感到危險;我父王去世的時候,我也感到危險。我不斷地預防危機、發現危機、解決危機,才能走到今天。”柔荑看著他,表情認真卻是迷茫的,括蒼輕笑,“不過,你這樣,也是好的。”太有危機感是一件很累的事,括蒼羨慕柔荑這樣無憂無慮的人,但是,他從來不想改變自己。
“對了,柔荑。”括蒼走到了門邊,忽然喚了她一聲。“嗯?”括蒼轉身,看著懷孕七月有餘的她:“你的肚子越來越大,再遲些就走不動路了,你還是先回丁州吧。”
柔荑脫口而出:“不行,我跟你一起走,我能走得動的。就算我現在抱著這麼大個肚子,要說上山下坡,你的軍隊裡都不一定有人跑得比我快。”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柔荑迅速跑下樓梯又折回來,一蹦一跳地落在括蒼面前。
她的身形很是輕巧,動作十分靈敏,但括蒼可是在心裡捏了一把汗:“人已經捉到,等飛翎的軍隊回到這裡會合,我們就班師。我讓易行送你,你們在丁州等我。”
易行?自從易行被旖堂陷害去了邊關,直到在丁州會師,柔荑才見到他的面。可是易行總是忙於軍務,又因為括蒼的存在,柔荑連一句話都沒敢跟他說。柔荑猶豫了一下,隨後歡快地應道:“哦。”她掰著手指算了算,“我走得比你們慢,那我走到渡口的時候,你差不多也到渡口。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回丁州。”說到這裡,柔荑竟然開心得自己笑了起來。
離開大崗寨的那個早晨,山裡又降了一場寒霜。他們出發太早,山路上的霜還沒有褪盡,腳下的土路又溼又滑。柔荑是個翻山越嶺的能手,這點困難平常當然難不倒她,但是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她的腳步也格外小心艱難。柔荑撐著一支木杖,慢慢滑下山坡。易行和浣紗一前一後接應著,每看她上下一個坡,都捏著一把汗。
“易行易行,我累了。”柔荑捶著小腿坐在路邊。
“夫人,我們才走了半個時辰,你已經休息了六次。”雖然知道她是孕婦本當與眾不同一些,但易行在她的臉上看不出倦色,不由得懷疑她是故意喊累。
柔荑見他質疑自己,一臉不悅地說:“你看,我的腿都是腫的,哪受得了一天走那麼多路?你走得那麼快,我又跟不上。”
易行只好依著她:“那我走慢點。夫人渴了嗎?餓了嗎?”柔荑搖了搖頭,兩隻始終釘在他身上的眼鏡閃過一道調皮地光:“要不你幫我按按腿?那我就好得快一些。”
易行正要彎腰,突然被浣紗從一旁趕過來攔住:“夫人,怎麼能讓將軍給你按摩呢?這種事奴婢來做就行了。”浣紗瞥了易行一眼,易行像被蜜蜂蟄了似的退了回去。柔荑撇過頭:“我看你走得氣喘吁吁,哪捨得勞動你?”浣紗毫不退讓地回道:“伺候夫人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說累。但易行大人不一樣,現在易行大人是將軍,是要保家衛國的,易行大人你說是嗎?”浣紗似乎聽見易行“呵”了一聲,但隨後只是默默地走開了去。
柔荑突然擰了她的手臂一把驚得浣紗回過了頭,柔荑怒氣衝衝地瞪著她小聲說:“這回見到他,我連一句話都沒機會同他說,你為什麼又不讓我跟他說話?”浣紗對柔荑的蠻不講理又是委屈又是惱怒,強忍著道:“夫人有什麼話是非同易行大人講不可的呢?”
柔荑問:“我從汨城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對你說了好多好多話?”浣紗默然,柔荑接著說,“那是敘舊。我們分開那麼久,我就跟你敘敘舊。現在我要跟易行敘舊,你憑什麼攔著我?”
浣紗瞄了她一眼:“奴婢當然攔不得夫人,奴婢怎麼敢攔夫人?可是,這裡還不止奴婢一個外人呢。”柔荑不由自主地看向休息在附近計程車兵,也顧不上責備浣紗,心虛地扭過頭。
同浣紗慪氣的柔荑竟然一路都不搭理浣紗了。粗心大意計程車兵們對此倒沒有什麼覺察,易行覺出了她們主僕間的異樣,但她們兩人都對自己懷著特別的心思,易行也不敢多問她們的事。上坡的時候,易行牽著木杖另一頭拉柔荑上去,下坡的時候,柔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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