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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國相的任命尚未頒發,曲霞軍內部便發生了分歧。大觀指揮使有一喝醉就耍酒瘋的劣習,當日是他的次子起媒,席上的同僚多敬了幾碗酒。大觀指揮使的酒量本來也不差,但不知是何人將鬥口產的烈酒送給了他,導致指揮使僅喝了不到十碗就開始耍酒瘋,和人打了起來,失手將勸架同為都督舊部的亶康指揮使刺死,這下,亶康守備軍立刻炸開了鍋。大觀指揮使的脾性本來引得許多人不滿,不少人於是拿亶康指揮使之死大做文章,曾同為都督治下的曲霞軍正面臨四分五裂的狀態。
“這一招,真是比美人計高明太多。那些人輪流上位,永遠都輪不到我們,一旦他們自己分裂了,我們就是平等的了。”菸芳評價道。
流輝的唇邊露出一抹笑容,莫名讓菸芳覺得可怕:“我們也趁這個機會走吧。”
“去哪裡?”他們的家——南麓,已經被騰蘭軍佔據。
“大觀,現在那裡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那個愚蠢的老匹夫好不容易有機會摸到曲流的城牆,不會想到回他的老窩的。事不宜遲,菸芳,你今晚帶著柔荑先行,可有不少人眼睜睜盯著她。我會伺機而動,儘快與你們會合。”
這一步,也是他早就設計好的嗎?一群四處浪蕩計程車兵再勇猛也絕對比不上一座安穩的城池,他們失去了南麓,當然需要一個落腳點。都督一遇害,大觀指揮使就帶著他的親隨部隊入駐曲流,而流輝未帶一兵一卒回曲流,等於把大觀留給了流輝。或許大觀指揮使並未想過,自己會有被趕出曲流的一日。
作者有話要說:
☆、蕭蕭微雨聞孤館
那本應只是一個寂靜的夜晚,像她度過的每一個夜晚一樣,孤單地趴在枕上,出神地望著開啟的窗,不知在什麼時候睡去,又不知會在什麼時候醒來。可是當柔荑鬱郁地對著窗牖發呆到東方發白的時候,忽然有什麼人闖進來了。一抹清瘦的身影從窗外經過,嚇得柔荑坐了起來。
那人敲敲門:“王妃。”這個令人耳熟的聲音,應當是菸芳。柔荑沒有回應,菸芳似乎也沒有準備等她回應,徑自推開門就進來。柔荑警覺地瞪著她。菸芳抓起幾件衣服丟給她:“快,跟我走。”
柔荑甚至沒有伸手去撿衣服:“去哪裡?”
“走。”菸芳並不給她解釋,冷冷地吩咐道。柔荑只好下床,一件一件穿好衣服。
跟著菸芳走出門外的時候,發覺已經有一輛牛車在等候她們。菸芳讓柔荑先上車,坐在車廂深處,然後拉上簾子,留給柔荑一片十分狹窄的空間。牛車緩慢地行駛著,菸芳就坐在簾子那一邊,柔荑不敢亂動。
牛車在正對城門的小巷裡停下,天色還早,城門未開。菸芳掀起簾子一角看了一眼,柔荑靠著車壁已經昏昏睡去。由於簾後的空間太小,她蜷縮著雙腿,姿勢彆扭,看起來就十分令人難受。真是奇怪,當她天還沒亮去找人的時候,清醒地趴在床上,現在反倒以這樣難受的姿勢入睡。菸芳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彷彿看到裡面的小生命蠢蠢欲動,菸芳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輕輕覆在紫色的衣服外。她的動作是極輕極柔的,生怕驚醒了孕婦。
她能感受到,她的掌心之下,小小的生命有韻律的心跳。那是蓬勃的朝氣,噴薄而出的朝陽,正在等待那個時刻的來臨,它綻放的時刻。菸芳伸出另一隻手,像捧著一顆珍貴的明珠一樣,捧著那團小小的生命,以一種呵護的姿態。她的目光如此慈愛,而心情如此沉重。從淺眠中醒來的柔荑,凝視著她,只是一眨眼,她的睫毛下面,晶瑩的液體滾滾而出。
如夢初醒,菸芳雙手離開她的腹部,抬袖拭淚。柔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菸芳警惕地瞄了她一眼,把分隔車廂的簾子重新拉上。過了許久,柔荑才緩緩把眼睛開啟一道縫,見到簾子已經拉上,大膽睜開了雙目。那個女人,不會想害她吧?
車出曲流,走了半日,遇到一條小河,菸芳便命人停了下來。她讓柔荑下車,從車中取出一個食盒,拿出一些糕點水果,菸芳催道:“吃快點,我們今日要趕到大觀。”
“大觀?”那不是他們來時曾經過的地方嗎?“你們是不是要回南麓?”柔荑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前線的訊息。
菸芳清冷的目光淡淡掃過:“南麓,暫時還回不去。”
“哦,因為括蒼還在南麓嗎?”柔荑正咬著米糕,隨口一問。
“聽說他回了廣源。”菸芳注意到柔荑的動作明顯地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口裡送米糕。菸芳笑了笑:“騰蘭也很久沒有派使者來了。你是不是很想回去?”菸芳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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