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鎮歷史(第1/2 頁)
發生在陳浩身上的奇蹟,科學無法解釋。
醫生們組織會診研究,最後只能牽強附會地用“免疫系統發揮作用,將癌細胞轉為健康細胞,所以病人康復”作為討論結果,草草了事。其實在中外醫學史上,被醫生放棄的絕症病人因提高自身免疫力而戰勝病魔,這樣的例子並不鮮見。
老天能給陷入絕望的陳同忠送回個傻兒子,總算沒趕盡殺絕。好好一個家,一場災難過後落得一瘋一傻和一屁股債,每次走進家門,陳同忠的內心依然痛楚難當,卻也知足了--只要今後傻兒子能一直活下去,他這一生已別無所求。
但臉上的平靜不代表心中無波無瀾,有時反而是猛烈爆發前的蓄積。陳同忠在感激命運的恩賜的同時,時常不明由來地心驚肉跳,並冒出一頭冷汗。潛意識裡總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事情沒那麼簡單。
每到這時,他就把自己關進房間,從一個抽屜的角落裡翻出一張髒兮兮的舊紙片,對著窗戶透進來的光翻來覆去地看。
果然,厄運的黑索並沒鬆開陳同忠的脖子,只是推遲了勒緊的時間。
這天下午從鎮委會回來,見老婆在廚房裡收拾玉米,陳同忠就過去搭把手。自從兒子失而復得,老婆的瘋症也減輕了許多。
陳浩雖然傻了,但從不像其他傻子那樣吱哇『亂』叫,每天就安安靜靜坐著,也不再到處『亂』跑。唯一能判斷他腦子有病的特徵,是他看人時的目光,呆呆散在人臉上,空洞得如將墨汁滴上黑紙,看不出沁開了多大一塊。麻木冷漠的表情,讓人覺得他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除去眼睛,其它任何感官都處在了停滯狀態。
那一天,他坐在廳裡的沙發上,如塊石頭似的望著電視機。這姿勢從早上保持到晚上,不管電視是開是關,都沒變過。
他表現出的這種怪誕,陳同忠早習以為常,心裡再犯嘀咕也不敢管,就因為那時常來襲的危機感。
今天也一樣,除時不時擔心地朝廳裡張望一眼,確信沒事懸著的心才放下,陳同忠幹活的手也沒停。誰料低頭抬頭間,正好見他身子一斜倒了下去了。
“糟了!”
陳同忠頓覺不對勁,一把扔開傢伙事兒從廚房奔出來,陳浩卻兩眼睜著,已經一聲不吭地嚥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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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娜塔莉鎮的歷史。
根據綏芬河市史料館的記載,娜塔莉鎮從清朝光緒年間就已建立,那時叫白松鎮,屬於吉林省寧古塔副都統下轄的區域,是名副其實的百年老鎮。
1860年,清『政府』與俄國簽訂屈辱的《中俄北京條約》,將綏芬河作為邊界口岸開放。到1903年中東鐵路全線通車後,英美日俄等國的邊貿文化之風,就順著那條古老的河吹進了白松鎮。
五年後,白松鎮更名為娜塔莉鎮,鎮上居民卻並沒因改洋名而變得多麼西洋化,他們依然保持著濃郁的中國風。
1931年9月18日晚10時20分,日本關東軍在柳條湖南滿鐵路段引爆炸『藥』,炸翻一段路軌後嫁禍給張學良領導的東北軍,藉機大肆挑釁東北軍北大營,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爆發。
因為張學良錯誤地使用了不抵抗政策,導致東北軍8000人不敵日軍300人,奉天城僅僅一夜就淪陷,扛著太陽旗的鬼子如蝗蟲般侵噬了整座城邦。
當日,關東軍的司令部就迫不及待由旅順遷來這裡,駐紮進了中央廣場前的東拓大樓。
策劃事變的兩名元兇之一,關東軍高參板垣徵四郎,在舉兵開往奉天前,悄悄召來一名叫小田正衣的軍醫進入地下密庫,啟出一隻黑『色』保險箱,命他速帶此箱離開司令部,趕往綏芬河市的娜塔莉鎮,那裡有人接應。這趟任務務必要絕對保密,哪怕連日軍方面也不可透『露』任何訊息。
對這命令,小田正衣似乎早有所料,嚴格按照頭頭的吩咐行事,攜箱子獨自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後,板垣徵四郎竟對外宣佈,小田正衣為關東軍叛徒,協助東北軍炸燬鐵路後潛逃,後在哈爾濱被抓獲並擊斃。然而小田正衣的屍體,沒有任何人見過,軍方稱已被大火焚燬。
策動柳條湖事件並猛攻東北軍北大營,板垣與他的同謀石原莞爾事先並未獲得日本內閣的批准,純屬私自行動,所以板垣對小田失蹤作出的報告可謂漏洞百出,連日本人自己也不信。奈何此人在日軍中戰功累累,聲名顯赫,所以區區一名軍醫的生死,並沒誰真正在意,於是此事不久後便不了了之。
1948年,板垣徵四郎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