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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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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他上半身和那張血臉都倒在了桌面上,我驚叫著跳開,椅子也被我一腳踢倒;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吳邪,一邊這麼想著,我一邊拔腿就往外狂奔──

然而當我跑到了巷子口,還是慢了一步,吳邪早已消失得不見人影。

我往前看,街角盡是黑茫茫的一片,只有三三兩兩的路人經過,到處都沒有他;我再回過頭,看向剛才自己跑過來的地方,不禁呆住了;

那裡不過是一條空巷,盡頭是封死的,看上去,已經廢棄了很長一段時間,哪裡還有什麼攤販、店家,更不用說前一刻還倒在血泊的那張臉。

【盜墓筆記衍生】癢邪 / 瓶邪 …三年 06

我想我長久以來都搞錯事情的重點,一直都搞錯了。

當我找上吳邪,陪我深入那片折返秦嶺的叢林時,不是沒想過,這將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危險──這風險他本人不止一次向我強調,那麼我,讓我如此固執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失去母親這件事,對我來說,就像從裁縫機上快速打下來的針頭,我還來不及搞清楚它的路數,手指頭上就已車進了一排線,我想扯掉它們,卻只能扯出更多的血肉和疼痛;硬是扎進骨頭的事實,我無力更改,我能作的,就只有從既定的現實中,找出自我解脫的方式。

比方說,我讓我母親再度活過來──雖然那一度成功,但是那混進了我曾經失去過她的恐懼,導致結果變得不三不四;再度擁有她的喜悅、以及她實際上已經離開我的痛苦,融合交織在我虛構出來的夢境裡,重覆著上演,每一天每一天。

所以我想到了吳邪,一個不管在我印象中、以及他本人所彰顯出來的價值,就跟他的名字一樣,如此純粹。

他並不在意陪著我翻山越嶺,追尋的只是一個和自己毫無關聯的利益回饋,哪怕這過程可能賠上他一條命;把自己的性命,和這段旅程畫上等號的東西,只有一樣:那就是他對我的信任,真的就只有那麼簡單的動機。

我以為我的決心已經夠堅定,雖然我處心積慮,不讓吳邪發現我的意圖,偏偏世事無法從人所願──當他認清了我,能給予我的只會有失望和憎恨,這是我早就預料到、也準備好要全盤接受的部份。

我以為我能假裝若無其事,用一隻手臂就擋下它們,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坐在縫紉機前那個溫柔的笑臉,以及再熟悉不過的飯菜香味,如今正在距此不到數百哩外的地方等著我,我只要回到那裡,一切都將告止於終;你對我的情、對我的忠,累積到最後瘀結成的心灰意冷,我以為我都可以用這份得償宿願的滿足來彌補,不再有一絲悔恨。

所以,當我從藍田的河床底部爬起來時,我很驚訝,看了看上方坍塌的土石,上一個本我正在那裡被壓得支離破碎,而我早知道,自己會再活──

令我意外的是,我以為自己睜開眼會站在家中,我的母親會圍著那條眼熟的藍色圍裙,從廚房的門口走出來迎接我;可是我,卻還在這裡。

站起來拍掉滿身的泥土,左右張望了一下,我很快就找到,那把依然將我鎖在此地的卯釘:

吳邪,他和我之間還有一大段距離,遠遠望過去,我只看得見他橫躺在地面,從雜亂的草叢間露出一半的身體;由於我眼裡只注意他,導致背景物都變得模糊,導致我往前奔跑了好幾步,才赫然發現,在他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像張白紙。這是我第一眼看見他時,唯一產生的印象;不是因為他穿得一身白,而是從天邊射下來的陽光,看起來就像直接從他身體穿過去,彷佛他只是個平面的倒影。

我並不認識那個側影,他被黑頭髮遮住的脖子、尖削的下巴,對我來講都是十足的陌生;我只是納悶那身裝扮怎麼看上去有點眼熟,白紙就對摺成一半,在吳邪身旁屈了下來。

他接著伸出一隻手,搭在吳邪有點發白的臉頰,兩隻特別突兀的長手指,透著陽光貫穿了我的視線,伴隨他下一秒轉過頭來,看向我,那雙眼睛,就像埋在土裡的冰種黑曜石,走到哪都不可能被認錯;

我立刻就認出了他是誰!再看回他身上的衣服,一連串早先發生在秦嶺上的記憶片段,以破冰之勢被拉拔出來;那人跟著我們爬上爬下、讓人以為他弱不禁風,變起臉來卻比翻書還快,怎樣也翻不出他確切的意圖──

明明這些事都發生在距今不到幾小時之前,我和他此刻面對面站著,不知怎的,竟像在看一幅古代的壁畫,從兩雙腳邊橫過去一大片時間的鴻溝;

我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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