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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洞的浮雲,也不可能回應這份要求,再為我下一場雨。
女人不知何時已帶著她的茶杯離開,我感覺她應該不會再回來。她的使命,貌似就是泡上一沏上好的茶,坐在一名初來者面前,揭露他的愚蠢,然後揚長而去,再換下一位;
我的目光從靜止不變的天邊拉回前方,人們一樣像遊魂,在寥落的街前飄來飄去,每個人身旁都圍著一條溝,旁人接近不了,也不用想跨進去,撇開這一份冷漠,這裡的景緻,其實還滿像蘭錯小村。
蘭錯小村,對於還清楚記得這一項稱謂,我感到十分訝異,畢竟,它就和孟婆莊一樣,是個形而上的名字;
只是它對我的意義,也許有別於其它地點,任何一個在地圖或行車交錯間,飛逝而過的地名:蘭錯小村,具備村落的形象,在生命驛站的終點,它是最後一個。
人的想像力是會害死自己的東西,當這樣的聯想一浮起,眼前晃現的人影,瞬間就從掛著無名氏的面具,一個個變得有跡可循了起來;他們行進的速度從遲緩變得敏捷,周遭從死寂變得喧鬧,人們忙著停好車輛,從車上搬下器材,擇地紮營,堆柴生火──
我從原本坐著的地方站起來,向外走出去,加入遊魂的行列 (他們現在是忙碌的人群);我一路往前走,過程中甚至意識到旁邊有人想和我交談,但我並沒有停下腳步,原本以為不會有任何變化的天色,也隨著我跨前的每一步,一階階黯淡下來。
當我走到一片空曠的荒地,那裡沒有茅草搭建的房屋,沒有車輛,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人坐在那兒,在他腳邊有一團營火,周圍的其它光源,已全部收了線,火光跳躍中他抬起臉來,面具上寫著吳邪兩個字,臉旁則有我熟悉的,被湯水燒融出來的那個破洞;
我走到營火邊坐下,坐在他身旁,聽他用著那副毫不適合的音量,對我上演一場控訴,然後我吻了他,為了讓他噤聲,為了阻止他再讓我作出更多,跨出那道鴻溝之外,我自己都不敢保證會發生的任何事。
過程中,我不停用手摸他的臉,雖然我知道那不能撫平我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害,而這傷害還正在發生;揉成了一團嚥進我口腔裡的,有他的嘶吼、有他的哽咽,有一句一句破碎卻又清晰的,站在黃泉最尾端,讓我頻頻回頭察看的,那個叫著我名字的聲音;
排開上述的一切,還有一項更不適合融合在裡頭的因子,是一種尼古丁的味道,它來自他習慣吸吮的那種菸草,它在我跟他的嘴裡發酵,就像揮舞一把鐮刀。
我知道,如果在接下來的路途,我想保護這個人不再受任何傷害,不管有沒有用,這把刀,都是我第一個要斬斷的物品;
所以我把那根叼上他嘴邊的煙拿走,但他不受教,更不信邪,很快又銜了回去,這令我加倍惱怒,於是搶過煙扔掉,又吻了他;於是我們就在這樣的爭奪之間,不停的衝突,衝突之後卻又是更激烈的交合。
我就這麼看著,我一次次把毒素從他嘴邊拍掉,而他一次次叨回;
我就這麼看著,我們一次次的接吻,每一個吻裡盡是有毒的氣味;
就這麼過了在蘭錯小村……不,孟婆莊的一整夜。
【盜墓筆記衍生】瓶邪 …孟婆湯 07
生命該要像打在黑暗中的光線,朝直線前進,才不至讓人迷失方向。
至少在此之前,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雖然我所作的許多事,看上去都與這想法相違背;因為我的生命漏失了好幾個環節,於是隻能停留在某些特定的範圍,不停繞行,想望銜接上中斷的部份,為自己尋一條完整出路。
我在自己畫起的圓圈裡打轉,在看似偌大的墓室打轉,在被謎團圍繞的所有據點打轉,一邊轉著,還要一邊前進,因此絕大多數的時候,我感到暈眩;
當我從開在世界邊緣的一道門前,繞了一大圈再回來,回到最初的起點,有個人抓著我問,在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知道,他始終有種錯覺,把我也當成了世界的圓心,繞著不停打轉,所以我不能告訴他,更不打算帶著他走,我接下來所要前往的路。
於是我拉過他的手,領他小心翼翼跨過那道溝,到我身邊來,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讓他陪我在虛無的空間裡旋轉,心說這塊地即將永久荒蕪,日後他再也不用迷惘,我也不會再迷路;
但我沒有料到的是,在這樣的過程裡,不僅僅是他,竟連我都暈得過份,不清楚是衝突過了頭,還是拔下鐮刀後保住的體溫,導致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疲憊,卻也有滿足,進而睡得過度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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