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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在她這裡出的事,就是皇后問責,她也逃脫不了干係,哪怕只是生病這種天災*……不過她該慶幸皇后最近兩日閉門不出,連後宮諸事都不敢搭理嗎?
等了許久,花萼親自領著個內侍提了尚藥局剛剛出爐的藥湯來。
孫茗伸手過去正要去接,花萼卻不著痕跡地擋了開,又叫了丫頭那了方帕子給碗底下一墊,才把藥湯遞給孫茗:“娘娘小心燙手。”
這丫頭倒是有幾分眼色,孫茗朝她遞了個笑臉,就叫人把李治半扶起來,又給他後背加了幾層厚墊子。
李治發著燒,一臉的昏昏欲睡,面色極為蒼白,連帶著唇色都淺了幾分。此時瞧見孫茗一手端著龍紋青釉下繪白彩的耀州窯瓷碗,有氣無力地一揮手,把屋子裡的其餘丫頭們就給叫退出去。
孫茗又往床頭挪了挪,才搯了一勺藥來,連帶著手託著的瓷碗一同朝李治的唇邊伸過去:“來,趕緊把藥吃了,我讓花枝去備上粥了,待會兒用一些再睡會兒。”
就是她沒拿鼻子湊近去聞,也早就被苦藥散發出來的味道給鑽到鼻腔裡,一直苦到心口上了……
李治也忍著苦,總算是一口一口地把藥都喝盡了,正想討口水喝,冷不防口中就被塞了顆梅子。
孫茗還拿了方帕子在他唇邊擦了擦殘留的藥漬,一邊道:“我是最怕吃藥了,每回用了藥,都要吃好幾樣果子甜口。”
聽她說的話,他就彷彿也見到了她愁著一張臉喝藥的情形,就是身子再不爽,此刻也被她給引得笑出了聲:“你還當我與你一樣的不成?趕緊與我倒杯水,口乾得很。”
孫茗也恍然大悟地起了身,暗道她差點給忘了,生病的人的確要多用水……
李治半躺著瞧她去提水的背影,想到一早上就見她忙進忙出的模樣,一臉擔憂的神色,心下莫名地感動起來……
生病的人心理上總是異常脆弱,又極易對人情溫暖產生依賴,李治便是這樣。就是往常見她這樣貼心,雖然他也高興,但都是相互早已經習慣的事情,但此刻,他心內確實有一番說不上來的情動。
孫茗扭身過去,到了案上花枝給備下的茶壺,她拿手輕輕一探,還是極為溫熱燙口的,就提著茶壺和杯子返身到床榻邊,到了一杯地給他。
這杯子不過小指長度這麼寬,孫茗接連給他倒了三回,他才止了手勢。
把茶壺往邊上一擱,她就幫他掖了掖被角,看著一副溫柔貼心之舉,口中卻是埋怨:“早與你說了,叫你多騎馬練練,與你身子來說只管有好處,你這樣終日忙於朝政,身子垮了怨誰?”
她就是早知道李治命不長久了,活了五十幾年就掛了……瞧瞧人家武媚娘,活了八十多年,都快趕上他的一倍了!可見平日裡他確實太不注重保養了。
這番絮絮叨叨聽在耳朵裡,李治是覺得頭更暈了,但同時心裡也是說不出來的熨帖,一手撫著額頭無奈道:“我懂我懂,以後都聽你的,可好?”
孫茗立時就笑了,握著他滾燙的手:“你要說話算話才好。”
正巧花蕊端著龍紋金盆入了內,盆裡裝了一池的燙水,盆沿還掛了一方明黃的巾子。花蕊把盆一置下,就把巾子往水裡浸了浸,全溼透了才兩手擰乾巾子,而後遞給孫茗。
孫茗接過燙手的巾子,先給他抹了把臉,又擦了擦手,才叫花蕊再把巾子重新清洗一遍,這回接過來把它折三折,就給敷在了李治的額頭上。
不多久,花蕊就端著托盤進來,上頭盛著一碗粥,及兩碟子易入口的菜碟子。
孫茗又依瓢畫葫蘆地一一把他給喂實了,知道他沒胃口,但無論如何都得吃點東西下去才好。
粥極為燙口,好歹服侍他用了,這才把他背後的墊子給拆了:“你且先睡一覺,外頭的事先別操心了,王福來都去前朝把你生病的事給說了,這兩日就先歇歇。”
李治早就沒什麼精力坐著了,就是靠著枕墊子半躺著,都覺得渾身酸泛,腦袋也更重了些,這樣人一放倒躺下來,確實好多了,閉上眼假寐,很快就睡熟了。
屋子就他們倆,孫茗是眼瞧著他一躺下就睡了的,又替他換了額頭上的熱巾子,這才起身去瞧瞧阿寶阿福和阿宜去了。
李治這場病,到了第二日午後方才開始逐漸好轉。
孫茗倒也不擔心他發了什麼重症,畢竟歷史上李治確實沒有這麼年輕病死的,這倒很是安撫了萬壽殿上下的人心。
但就算李治病中靜養,每日的奏疏仍是源源不斷送到萬壽殿來,不過才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