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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嗎?習慣嗎?他看不清。
而後,林湄的婚禮,他猛然間發現,自有莫絳心的陪伴,他都幾乎忘記了他曾經心心念唸的這個世姐的模樣,也讓他開始審視自己的心,莫絳心的存在到底是因為當年求而不得的林湄的影子,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他自打出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有些茫然,聰明如他,竟也因如此做了一件愚蠢之極的決定。
孫懷瑾從不否認自己本就是一個自私的人,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從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使用手段,他從很早記事起就習慣用理性來主宰自己的感情,這一次,他也習慣性的便使用了這樣的方式,他把林湄和莫絳心放在一起用來衡量自己的心,卻用時3年之久,到底是當局者迷。
直到林湄的死,他彷彿才猛然間醒悟過來。
他趕到醫院,聽見林湄因在駕駛座上所以重傷不治的第一反應,確實是悲痛,可心裡有一絲微小的慶幸破土而出,他有些慶幸,幸好不是她。
他甚至被自己這樣扭曲的想法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什麼時候對莫絳心的執念這樣深,像日日蝕骨的□□,終有一日成為致命的劇毒。
這樣的感情,他羞於與人說,更增加了自己對林湄的愧疚,他知自己本來就對莫絳心有一種不能言的佔有慾,現在這樣的感情幾乎已經快要浮出水面來,他不知所措得像3歲孩童,只得使用最笨拙的方式疏遠莫絳心,他當時想,等他過了些時日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的時候再接她回來就好,當然,這是在聽到莫絳心說出早就知曉他喜歡林湄的事之前的想法。
他想,那日果真是因為憤怒衝昏了頭腦,致使自己說出了那一番決絕的話,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成為這女子噩夢的源泉。
她竟早就知道自己喜歡林湄的事而不動聲色,甚至連他騙了過去,如她真的也喜歡他,只怕不會忍耐這般長的時間,甚至可能還是像看笑話一樣的看他,他有些惱怒,然後不經大腦的說出來那番話,他以為他猜得是對了,卻沒有想過,最猜不透的是人心,那女子只是想長長久久的留在他身旁,不問緣由,卻不想,他因著自己的這番心思而傷她至深,令她遠離自己身邊。
命運總是這樣愛作弄人。
在她走後的那一天,他忍住沒有去送機,事無鉅細他都已經安排妥當,他想著過幾天等他們關係緩和下來便去接她回來,卻不想這一次卻是永別,他曾經以為的永別。
當天晚上,他就接到了飛機失事的噩耗,自聽到了那個訊息起的那一秒鐘開始,他便維持一個坐姿良久,一直到黑夜整個人彷彿抽空了思緒的玩偶,聚不了思維,連動作語言的能力都一併失了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度過接到她死亡的訊息之後的24小時,那隻怕是他生命裡最漫長最煎熬的時光,那個略帶狡黠笑容的女子,那個他耗盡心血伴隨著長大的女子,那個用好聽的黏糯嗓音喊著他“容之”的女子,甚至到連再見都未來得及說的最後,叫他如何不悔恨至極。
那個孩子以他不能改寫的方式決絕的離開了他,永遠。
而後的時間裡,他便一直像一個瀕死的人呆在還存著她的氣息的房子裡,編制了一場無邊的夢境,他直到現在都不太能回憶得起來那兩年裡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以一種怎樣的方式存活下去的,他回憶不起來。
時間是一個殘忍的東西,它總能把你推著向前走,即使你只是想永恆的留在最初的記憶裡,停滯不前。
他也仍記得自己血緣至親的母親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的神態,他無不震動。
孫氏嫡孫,巨大的家族未來的繼承人,權力爭鬥的重心,這些終迫使他從自己編織的繭中血淋淋的走出來。
他也終成長為最強大的上位者,談笑間便摧木折枝,他不是天生就有這樣的能力,他想,無非不過是因為自己已經失去了心,無心便無求,便也洞悉了這世界上的貪嗔痴恨愛惡欲到底不過鏡花水月一場,看得穿別人的心,便能永立於人上人,所謂智者大抵都是如此。
再後來,便接受了一場所謂門當戶對的婚姻,那個女子他是熟識的,杜衡心尖上的女子,與他合作導演了一場戲,最終目的本是為了逼得杜衡現身來搶婚,他本不欲參與這樣無聊的局,轉念一想,如舒堯真跟杜衡走了,他在短時間內也應當不會被父母相逼,便也這樣應承了下來,只是,萬萬沒想到,杜衡未現身,卻等來了那個幾乎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著實像上帝開得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卻生生讓他幾乎失了命。
他抱著她,聽到自己已經鏽鈍的心在這一刻甦醒過來,緩慢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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