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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洗的餐具放進了裝滿水的木桶裡,又從紗櫥裡抓來兩個小碗,從大鍋中舀了兩碗還冒著熱氣的餃子湯,晉閏生端穩了兩個碗往回走。
喝口湯,歇一會兒,把被子鋪好,等那幫吵鬧的傢伙安靜下來,就跟五哥熱烘烘的鑽被窩。得早點兒睡了,明兒個五哥還要早起去刑部呢……
邊想著邊往回走,只顧低頭看路的晉小四怎麼也沒想到,一陣雖輕盈卻也雜亂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緊跟著就在他還沒回過頭去看時,一個黑影就倏地由牆頭翻了下來。
不偏不斜,那影子整個撞在了他身上。
手裡的碗跌落在地,摔了個碎,熱湯弄溼了新布鞋,但晉閏生沒來得及心疼,因為就在他完全是下意識的伸手一把抓住那險些把他撞翻在地的影子時,接著屋中傳來的燈火光亮,他猛然發現,來者居然會是陶承!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這孩子竟然滿臉是傷,渾身是血。
第三十五章
那是個令所有當事者都能記一輩子的,最特別的一個大年初五。
定了定神,連忙抱著那細瘦的身子進了屋,在秦青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將陶承輕輕放在炕上,晉閏生咬著嘴唇,伸手過去,摸了摸那孩子的寸關尺。
脈很弱,而且急促非常。
“不成……這個我解決不了。五哥,麻煩你看他一會兒,我去叫老爺!”慌忙交代著,在看到秦青點頭後,晉閏生用最快速度跑到梁尚君的暖閣。
他連著敲門,直到把明顯意識到這敲門聲絕對不是什麼喜事來報的梁老爺叫了出來,用最簡練的話說了情況之後,主僕二人,連帶任天楠,一起趕回了後院。
看見正緊閉著眼躺在炕上,指尖不停顫抖的陶承,一貫沒正行的梁老爺少見的皺了眉頭。
他沉默了極短的片刻,便做了決定。
“天楠,你先回去,把櫃子下層夾板後頭的銀匣子拿出來準備著,四兒,拿被子來,把這孩子能裹多嚴實就裹多嚴實。他快不成了,再不保暖非死了不可!”
任天楠和晉閏生聽了安排各自行動,梁尚君看了一眼還算鎮定的秦青,想了想之後開口:“秦師爺,委屈您幫個忙吧,這事兒非同小可,不便讓梁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這麼著,我讓四兒把這孩子抱到我那兒去,您辛苦一趟,從後廚打盆熱水,再多拿幾條手巾來,行嗎?”
“梁先生放心,我馬上去!”瞭然的點了頭,秦青在梁尚君幫著晉閏生把裹在被子裡的陶承抱出了屋門之後,從屋角的洗臉架子上端起還算比較深的銅盆,倒掉了裡頭殘存的涼水,而後直奔了後廚。
他小心不驚動他人的端著熱水上了暖閣時,屋裡正是一片忙亂但是安靜的景象。
床腳扔著帶血的外衣,任天楠坐在床沿,正小心解開那孩子中衣的帶子,梁尚君坐在桌邊,把銀匣子裡頭白色的蠟質藥塊小心切碎,而後在杯子裡用茶水化開。晉閏生則幫著任天楠小心抬著陶承的胳膊或是腳腕,以便那已經讓血跡粘在身上的衣裳可以脫下來。
把水盆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秦青看向梁尚君。
“梁先生,如何?”
“很難說,只能撞撞運氣了……”見那藥已經完全化開在茶水裡,梁尚君端著杯子走到床邊,抓起一塊兒手巾,用一角蘸了一下,而後小心湊過去,在陶承肩頭那最深的一處傷口旁邊慢慢擦拭。
已經溢位的血被擦掉了,將要溢位的血隨著藥液的滲透凝結起來,終於漸漸被止住。
“阿彌陀佛,管用了!”梁尚君吁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他把杯子裡的藥直接倒進了那盆熱水裡,而後回頭看著秦青幾人,“天楠,四兒,秦師爺,你們就跟我剛才似的那樣,慢慢兒給他擦傷口。這藥就管止血可不管還魂,我得去找一趟水月庵那老尼姑!”
梁老爺急匆匆換了衣裳,推開窗子就翻了出去,屋裡留下了都緊鎖著眉頭的三個人,守在床鋪周圍,小心給陶承擦傷口。
那些傷太觸目驚心了,像是利刃所致,而且每一刀都是衝著致命的地方而來,心口,肋側,肩窩,乃至哽嗓咽喉。
喉嚨上那一刀並沒有真的劃出口子來,但仍舊有一道面板被留了白印子,眼看著若是再進一步,就會割破喉管。
“這是非要他死不可啊……”秦青指頭有點哆嗦了,大片的斑斑血痕擦掉之後,每一處傷都顯得格外刺眼,最後抹掉了額角的一點腥紅,他脫力的把手巾扔在了銅盆裡。
盆裡的水,已經成了粉色,讓人幾乎不敢去看,捲了袖口端起盆,準備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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