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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扭頭,見雛田手中捏著一張花箋,視線微微一沉,卻只是淡淡道,“聽說剛才煎藥的人弄錯了方子,我有些不放心,就讓他回去了。”
雛田一笑,將手中藥方遞過去,“你要親自來? ”
鳴人接過花箋,只掃了一眼,不僅內容與前一張不同,連字跡也變了。
為了隱瞞行蹤,居然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心裡不由苦笑,若是別人,必然辨別不出兩種字跡的相似之處。
於自己而言,卻不過是兩副皮囊,一種品性,不會認錯,難以認錯。
點橫撇捺間的運筆收梢乃至藏鋒缺筆,都是從小看到大的模樣。
深入腦海,刻入骨髓,熟悉到心裡微微發燙。
指尖輕輕撫過那寥寥一行的藥材名字,如同撫平愛人玉容上的一道遠山眉。
語氣是壓抑的低沉,“能讓博人恢復的這麼好,綱手師傅真是用心了。”
雛田微笑,“綱手大人一向喜歡小孩子,當初對小櫻也一直視若己出…” 微微一頓,語氣稍帶了惋惜,“只可惜小櫻失蹤了這些年,真是…”
鳴人看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道鋒利的光芒,卻只是淡淡道,“確實是個不孝的徒弟,虧得綱手當初…。那麼喜歡她。”
時值仲春,寒意蕭索,山間潮溼陰冷,蟲聲吵鬧,終抵不過森冷之氣。
護國山的小草菴內,薄光黯淡,廊間燈火幽微,亦需要紙燭照明。
小櫻手持一方紙燭,悠然穿行於迴廊間。
她在幾間屋子裡囤滿了藥材以備研究之用,是以每年這個時候,她都要檢查漏雨的情況,以防藥物受潮,失了功效。
她本穿了一件寬大的褲子,今日山間突降驟雨,只好將褲腿挽起,為了不弄髒藥材庫,連鞋襪也都除去,任憑白皙纖細的腳踝□□在空氣中,赤足踩著木地板,只覺身體更冷。
再檢查幾間房,馬上就去烤火。
這樣想著,又捲了卷手中紙燭。
忽然,不遠處的轉角屋子裡傳來一陣藥香,且愈來愈濃郁--小櫻心裡一緊,不由加快腳步,心卻突突直跳,難道是熬著的藥掀翻了蓋子,還是藥材受了潮?
雖然一直處於神隱狀態,然而醫療部的工作不減反增。
綱手也不客氣,說什麼不能白白教了她這麼多年,總是讓莎拉娜隔三差五拿任務過來。
最近又趕上研製新藥,快要成功的關頭,希望不要出什麼差錯。
心中想法頗多,終於趕到了傳出香味的房間。
只輕輕一推,門竟然是開的。
自己分明給每個房間都上了鎖。
驚疑間,卻見房間的藥爐子里正蒸騰著熱氣。看起來就是它散發的氣味。
怎麼回事?今日自己忘記關火了?
走上前,拿起藥蓋子,用木勺盛出一些,先聞煙氣,確認是無毒的。舀起一瓢,含入唇中。
“好苦。”
不由叫出聲,可是舌尖的味道雖苦,那溫暖的感覺卻迅速順著喉嚨進入胃部,蔓延至四肢百骸,身體也跟著溫暖了。
小櫻卻怔然,無心再嘗第二口。
這味道實在太過熟悉,竟然每一分都不差,這藥茶,就是自己當初做給鳴人喝的。
這麼難喝的藥方,也只有那個人會苦心記下來。
煮了藥茶,他卻不出現,是在怪自己這些年不見他嗎?
小櫻苦笑,定了定心神。
正欲將碗放下,忽然一隻手橫空出現,將她攔腰抱住。
“小櫻,好喝嗎?”
沙啞的聲音,因為隔的很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沾染的藥香。
小櫻本就穿的很單薄,鳴人的懷抱卻很溫暖,他緊緊貼著她的後背,他的呼吸也帶著熱氣。
可是那放在腰上的雙手卻是冰涼,像是從雪地裡掏出來的。
小櫻心裡莫名一疼,不由自主地就將手覆上了他的,“鳴人。。。。你的手,好冷。”
鳴人將頭埋在小櫻肩窩裡,喉嚨裡逸出一聲輕笑,“剛剛出去找你,一不小心就站久了。”
小櫻不作聲,也不知說些什麼,就這麼任由他抱著,耳邊傳來“咕嚕咕嚕”的煮藥聲,紅泥爐火明明滅滅,房內瀰漫著藥茶的香氣。
“…。鳴人。”
小櫻忽然出聲,鳴人也不抬頭,用鼻音發出一聲 “嗯”。
“做的太苦了。。。我以前,加了蘆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