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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滿足菊花定的賠償銀子,下葬之日大鬧不依。
這些人大多都是死去僱工的父母兄弟,因為沾不到便宜所以鬧著想多要些銀兩,而能直接受益的僱工家人,聽說往後能在張家做工,娃兒還能入學讀書,都十分歡喜,只是在家做不得主。因此任由他們吵嚷起來。
然張家根本不理會這些人,說若是不服,只管去衙門裡告好了。
那些人心裡明白,張家並未虧待他們,告,肯定是不得結果的,又不肯捨棄銀子。於是藉口無法確認屍體是不是自家人,不肯下葬。
鬧得最起勁的就是那萬婆子,就是當日跟葫蘆吵架的那個。她有四個兒子,死的這個是第三個兒子,張家自然不會管她老兩口,只會照顧三兒子丟下的媳婦和娃兒,她就難受了,想多弄些銀子來分給老大和老二。反正老三的娃兒有張家照應,不怕餓死。
“我咋曉得這人是不是我兒子哩?隨便弄個外人埋進我萬家祖墳,逢年過節還供奉香火、燒紙錢,那不是笑話麼!就算埋進去了,我萬家祖宗也是要把他趕出來的。”
她振振有詞地說完,又拍著大腿哭喊道:“我可憐的兒呀!你死就死了。娘都不曉得你落在哪……想給你燒些紙錢,也不曉得你能不能收到哩……”
雖然大部分人都滿意張家的處置,但萬婆子哭訴的也是實情,因而在她的煽動下,六十多戶人家都被她勾到了傷心處,嚎哭起親人來,使得白漫漫一片送葬隊伍壓在山腳下,不得寸進。
這天,不僅袁縣令親自來了,連周夫子、趙耘等人都來了,因為死的雖然都是草民,官府還是要出來安撫民心的。
眾人見出了這個變故,明知是故意刁難,卻無法可想,因為人家說得不無道理。
袁縣令急得要命,偷偷看了周夫子一眼,見他肅然無語,只得跑到張槐跟前,勸道:“張老爺何苦跟這幫愚民一般見識?不如多付些銀兩打發了他們,也省得張家麻煩。就算張家不辦私塾,也無人會指責,為何要攬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來?”
張槐一身素服,站在人前,冷聲問道:“縣尊大人可知按用工契書來算,死傷一人該賠多少銀兩?張家並未少付銀兩,不過是這些人私心作祟罷了。再者,就算張家一文不賠,等大人緝拿那縱火之人後,討得賠償銀兩,再轉付給這些人,也在情理之中,大人以為如何?”
板栗也揚聲道:“這些人壞死了,只顧算計多撈些銀子,他們好多分些。大人為啥不去訓斥教導他們,反來勸張家,是何道理?”
袁縣令忍氣道:“本官亦知他們心思鄙陋,然眼前當如何處置?張老爺難道有法子能令他們改變主意,不然就任其哭鬧,不下葬了不成?”
張槐緊閉嘴唇不理會他,只望著那些哭鬧的人群暗自思索,又轉頭跟青木商議,連趙耘也過來了,眾人急切間也想不出好法子。
這事其實很簡單,那些人就是要現銀,而不在乎張家是否為死去親眷解決後顧之憂。他們當然不敢說嫌棄錢少,只揪住分不清屍體的事不鬆口。
周夫子看著那些素日純樸的莊稼人,因為銀錢露出這副嘴臉,暗歎了口氣,為死去的僱工感到痛心。
蝸角虛名,蠅頭微利,芸芸眾生誰能逃得脫其誘惑?只是,這些人如此自私,連親人也要算計,不由人不齒冷。
張家的下人和親戚,以及清南村看熱鬧的人,都紛紛出面,或指責,或勸慰,或嘲笑那些人,陳述利害,說他們這樣不顧子孫,不僅讓死去的人寒心,還會被十里八鄉的人戳脊梁骨。
喧譁吵鬧半天,一大半的人家都表示不在乎此事,願聽張家安排。但他們也沒即刻去下葬,說是等等看再說。因為這些屍體畢竟都亂了,若是有人能想出法子來,分清誰是誰,也省得他們抬一不明身份的人回去埋了。
可是,若能分清的話,早就分清了,還等到現在?
張槐沉思良久,跟張大栓和板栗商量後,甩出一個決定:不願把屍體埋進祖墳的人家,張家出地埋這些人。
萬婆子等人都驚呆了,不明白張家為何如此固執,寧可攬麻煩,也不願意用銀子解決問題。
不等他們轉過彎來,小喜匆匆跑了過來,對槐子等人嘀咕了一番話。
槐子聽後冷哼了一聲,把板栗往肩頭上一架,板栗揚手沖人群大聲喊道:“別吵了,我有話說。”
待人群靜下來,他大聲喊道:“因我娘夢見各位死去的叔伯們,託她照看爹孃和媳婦兒女,所以張家才不嫌麻煩,安排他們的家人進張家來做工,送他們的娃兒去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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