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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微贊,卻見卷軸盡處題著幾句詩,似乎記的正是畫中景緻:煙籠浮淡月,月移邀清風,風影送荷碧,碧波凝翠煙。
詩首尾相接,以連巧為遊戲,但不仄不韻,也不甚上口,她唸了一遍便蹙眉,卻突然眼中一掠而過詫異神色。
詩下附著題語:辛酉年仲夏夜奉旨錄大哥、五弟、九弟、十一弟聯詩雅作於凝翠亭,以記七弟妙筆丹青。
落款處書有一字——凌。
她抬手**最後那字,筆鋒峻拔,傲骨沉穩,於這幽美的月荷略顯鋒銳,似乎是冷硬了些。便如畫卷舒展時,平江靜流忽起一峰,江流在此嘎然而斷,激起浪濤拍岸,然山映水,水帶山,卻不能言說的別成一番風骨。
這字,這落款,觸手處幾乎可以清晰感覺到落筆的銳力,如帶刀削,令她不知不覺想起一人,她猶疑的揣摩著,沒有聽見有人進了室中。
“鳳姑娘醒了?”一把柔雅好聽的招呼聲傳入耳中,她一驚回頭。
說話的是個身量高挑纖嫋的女子,婀娜移步來到身邊,含笑看她,一旁隨著的侍女說道:“這是我們府中靳王妃。”
卿塵眼眸輕抬,斂衽以禮:“見過王妃。”
靳妃對侍女吩咐:“去請周醫侍,便說是我這裡看病。”
卿塵道:“不敢勞煩醫侍,我自己略知醫理,一點小毛病並無大礙。”
靳妃略有些驚訝:“不想鳳姑娘非但彈的好琴,還通曉醫術,如此蘭心蕙質當真叫人見了便歡喜。不過還是看看放心,殿下將你託給我照顧,可不能馬虎。”
卿塵微微一笑,也不再行推辭:“琴技醫術皆一知半解,會而不精,如此有勞王妃費心。”
靳妃笑道:“你在楚堰江上一曲琴音讓咱們殿下甘拜下風,如今伊歌城中都傳為奇談了,他的玉笛還從未在別人之前落過第二,能得他稱讚的,又豈會是凡音俗曲?”
卿塵想起之前一幕幕情景,彷彿又跌入了一場莫明其妙的鬧劇中,回身處角色劇情走馬燈似的轉,叫人應接不暇。
那刻手觸琴絃的感覺,似是要將這多日來壓抑的傷痛苦悶盡數付之一曲,揚破雲霄,利弦劃開手指飛血濺出時,心裡竟無比的暢快。她輕輕一握手,指尖一絲傷口扯出些隱約的疼痛。
卿塵暗自嘆息,往那畫中看去:“畫境意趣,琴音人心,我那時心中急於求勝,琴音起落外露,失於尖刻悲憤,怕七殿下其實是不屑一和。”
靳妃道:“我雖沒聽著曲子,但他既評了‘劍膽琴心’四個字,想必是哀而不傷,激而不烈,讓他真心讚賞的。”她見卿塵正看著那畫,便又說道:“這是七殿下的親筆畫,畫的是府中閒玉湖的荷花,你若覺得悶可以去那裡走走,這幾日荷花正吐苞,看著就快開了呢。”
卿塵說道:“畫和詩似乎並非出自一人手筆。”
靳妃望著那詩笑道:“說起這詩,倒還是件樂事。這是那年府裡請了皇上和諸位殿下來府中賞荷,大家高興多飲了幾杯,殿下借酒作了此畫。太子他們在旁看著,隨口聯了幾句,卻不知怎麼就讓皇上聽見了,立刻命人‘把這幾句歪詩題了畫上掛起來,讓他們幾個酒醒了自己看看。’在場只凌王殿下一個沒醉的,便提了筆錄在畫上。過幾日太子他們再來府裡,一見這詩,十一殿下當時便將茶噴了,直問他們那晚多少佳句,怎麼單錄了這首七歪八扭的?凌王殿下瞅著他,給了兩個字,‘奉旨’。最後他們說什麼也不準將畫再掛前廳,無奈只好挪到此處。這說起來,都是好幾年的事了,閒玉湖的荷花年年開得好,倒也少再那麼熱鬧過。”
卿塵將詩再念,莞爾一笑,說道:“原來這是凌王殿下的字,我還以為這個‘凌’字是題詩人的名字呢。”
靳妃道:“這正是凌王殿下的名諱,當今夜氏皇族中,凌王殿下排行第四,行‘天’字輩,單名一個‘凌’字。”
卿塵眼中波光一揚,手在身側緊緊握起,她鬆手撫上胸口,心頭一跳一跳的很是驚喜,幾乎忍不住要脫口撥出“夜天凌”三個字!
恰好醫侍來了,靳妃道:“可是還覺得不舒服,快叫醫侍看看。”
“多謝王妃。”卿塵展開笑顏,世上竟會有這麼巧的事?
醫侍對靳妃行了禮,上前診脈,細細診過兩手後,開了方子低頭退下。
靳妃吩咐方才那個侍女:“翡兒,你跟周醫侍去配藥,別馬虎了。”
翡兒答應著帶醫侍出去,外面傳來問安的聲音,似是有人低聲問了句什麼,而後周醫侍說道:“……這位姑娘心血氣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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