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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下場,如今到了東市,為何不開開眼界。
嬌娥隨著林氏走進酒壚,找個個位置坐下。林氏點了幾樣小菜,要了壺只釀了一夜的薄酒,叫夏婆子和阿里也作陪喝起酒來。
阿母今日轉變的真快,嬌娥也忍不住拿起了酒杯,喝了幾杯之後,大家都有些興奮起來。林氏又要了一壺佳釀,點了份鯉魚膾,慢慢地品起來。
幾本濁酒下去,眾人都面色嬌紅。尤其是林氏,正當盛年,喝了點酒,春意滿面,豔若桃李。
酒壚裡幾個男客都看得直了眼,這家店小,極少女客前來喝酒,店中並沒有設定屏風。林氏也不在乎,夏婆子和阿里幾個酒量有些淺,開始時還記得擋在主母面前,不叫人窺了去,後面喝開心便忘了。
“咱們多久沒有在一起痛痛快快喝過酒了?”,林氏用手撐著腦袋問。
夏婆子嗞嗞了幾口,眯了眯眼睛,想了想道:“怕有兩三年了吧?好似自從大人升了少史之後,便沒這樣喝過酒了。不是我說,大人還只是黃綬帶呢,就擺起皂綬帶的譜了”
阿里擺著桌子道:“大人真是個養不熟的。這日子過得。來再給滿上一杯。”
“你們這幾年跟著我都過的憋屈吧,嫂子也對我不滿的很,說我當了官夫人便瞧不上孃家了。”,林氏苦惱地道。
夏婆子一眯眼道:“那是她不知道你做官夫人的苦,趙家的翁姑都是難伺候的,當年夫人夜晚紡線,早上還得早早起來伺候阿姑梳洗,真是難熬。”
“呵呵,”,林氏突然眉目開展地笑了,這笑容像一朵盛開的荷花,令人覺得美麗清雅。嬌娥深深體會到了,作為成熟女人的美。母親平日裡隱藏的太深了。
“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最後都去了小妾那裡。今日,我們好好吃,等會去那上等的南方胭脂脂粉鋪子,找個梳頭娘子好好打扮一番。”
“這才對啊,我的夫人。”,阿里一拍腿,對著店家喊:“再來一份鯉魚膾,一份烤羊排。”
嬌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夏婆子一把將她拽過來:“大娘子,莫學你阿母,今天打那個妖精就打的很好。乳母餵你喝一杯。”
暈頭漲腦地陪著母親喝完酒,陪著母親去了脂粉店,陪著母親重新梳了頭,修了眉,潔了面。嬌娥到了車上就倒在林氏的腿上,暈乎乎地晃倒家中,一路上總覺得少做件什麼。
“壞了,沒有請郎中。”,嬌娥一拍腦袋,坐了起來。
注:漢朝官吏佩戴的綬帶按照秩俸分為幾種顏色:千石、六百石為皂(黑)綬帶;四百、三百、二百為黃綬帶;
文官一年要更換五次官服,立春到立夏,穿青色;立夏到季夏穿紅色,季夏到立秋前一十八日穿黃色,立秋穿白色,中衣的領子為黑色。立冬之日,引氣於黑郊,然後穿絳色。
第7章 洛嬤嬤
馬車在鄉間的小路上顛簸,揚起高高的灰塵,嬌娥晃得骨頭都快散了,輔食時吃進去的飯都快要晃了出來。
林氏坐在一旁,緊鎖眉頭,不發一語,神色之間竟有些悽婉。
嬌娥並不像阿母那般憂心忡忡,今天當眾下令責打了丁姬,心情分外愉快,覺得大正午的出門,也不那麼酷熱難耐了。
要想擺佈一個男子,首先得要了解他。這是洛嬤嬤前世教給她的話。
她對於父親的瞭解已經足夠了,一向好面子的父親自會選擇一床錦被遮蓋,再也不會提這件事。
阿母就像是堅守著《上邪》中盟誓的女子,要等到冬雷震震夏雨雪,才會對父親死心;而父親卻早已只見新人笑,看不見阿母的眼淚了。如果阿母能夠真正瞭解阿父,便不會這般愁眉不展,一心付出,還要忍受這些折辱。嬌娥希望洛嬤嬤能幫助阿母過得舒心。
顛簸了近一個時辰,馬車總算是停了。
嬌娥和阿母帶著乳母夏婆子和阿里朝一戶樹蔭深處的竹門人家走去。她未曾來過這裡,只是聽洛嬤嬤說起,當年出宮後在這裡住了好長一段時間。算算時間,洛嬤嬤應當出宮不滿半年,還住在這裡。
這戶農家門前有兩顆高大的榆樹,院子用竹籬笆圍了起來,牽牛花和各色小碎花朵的藤蔓攀爬在籬笆上。籬笆外圍種了一圈薔薇,此時正是花季,薔薇開的紅豔。竹門前還有幹了的水漬印,顯然是主人用來清洗路面,降溫的。
是個有情趣,會過日子的勤快主人家。林氏先有了三分喜歡。
阿里走到竹門前,輕輕推了一推,發現院門沒有拴住。她輕輕推開半掩的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