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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風。“入木三分”奮然挺入,令狐團圓感覺她就像在刺鐵,黑砂堅硬難撼,她貫以全力的左臂開始發麻發熱,而細水也起了變化。若非細水乃世間罕有利器,她刺不入黑砂,可正是細水的軟劍屬性,令“入木三分”累贅了一筆柔曲。她只能因勢利導,在未刺穿黑砂前,劃出那三分劍意。
細水銀光飛弧,一道道散射,穿出黑砂圈。廟堂外飛濺雨聲,只作了兩人伴奏。一連串磨人魂靈的聲響過後,細水連破數層,止在最後一層黑砂前。
洪甫仁大笑:“痛快!令狐小姐巾幗不讓鬚眉!”令狐團圓雖未能引他使出全勁,但對劍之中,他連拍數十掌,拍得也是興致盎然。強橫霸道的劍,精妙後著的劍,又如何?小姑娘還嫩著!
令狐團圓也不接話,第七式悄然而出。見識了前六劍的精妙,第七劍卻叫人目瞪口呆。眾人只見令狐團圓手抖劍顫,細水歪斜,劍位走得亂七八糟,劍勢毫無氣勢,似乎強弩之末黔驢技窮。
潘遲惋惜道:“太勉強了!”
令狐無缺、無傷及立秋卻凝神細看。令狐氏族的重要人物都清楚,令狐團圓學自梨迦穆的劍法不簡單,而令狐團圓本人更是從不懼敵。
洪甫仁也不覺劍式粗陋,反感劍風古怪。他沒有輕敵,領教了寂滅前六劍,一劍勝過一劍,劍風劍劍不同,他肯定這第七劍還會再變。觀令狐團圓氣定神閒,完全沒有落敗的頹喪。黑砂掌再次磅礴,黑砂氣場擴大至兩尺範圍,洪甫仁鐵了心要在第九對招中拿下令狐團圓。
令狐團圓持劍的左手指頭輕動。梨迦穆曾說,她是天生的劍客。只有天生的劍客,持劍的手,甚至身心,才會自發主動的生就劍意。此刻她的左手劍意已生,那是壓抑許久,數年未能放肆的隱忍劍意。
她不能像尋常貴族女子一般的生活,不能像尋常女兒一樣兒女情長,不能像一個江湖上的劍客時刻握劍,甚至不能用最擅長的左手在對敵中觸控劍柄。
寂滅最後一式,“春蚯秋蛇”的劍式非常粗陋,就像一個初學字的書法者,用力不均筆位不當,字跡扭曲彎斜。它是梨迦穆授劍到最後的心情寫照,巨艱而無法輕盈,累重而處處剋制,也是令狐團圓左手劍的劍意,深藏久忍,不外乎於形。
在鐵砂掌的包圍圈中,細水的東一劃西一挑竟遊刃有餘。分明是避無可避的範圍攻擊,令狐團圓卻憑藉難看的劍式,一次次的擋下了。她渾身都是破綻,可洪甫仁若變掌去找她一處破綻,那破綻就沒了,反成了優勢。這亦是“春蚯秋蛇”本身的劍意,將引蛇出動與天羅地網的誘殺遮掩在鄙陋的劍式下。
雨狂而社廟寂,所有人心底都萌生同一個念頭,令狐團圓能行,她能撐過這十招!令狐團圓一定行,她一定能過了這十招!
只有洪甫仁勃然大怒,他成名已久,今日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糾纏至此!早知如此,上手他就該強橫,一招擊退了她。如此想來,洪甫仁恍然明瞭,令狐團圓從開始就設計了他。由弱轉強,逐漸走到了第九招。
鐵砂的氣場急速往三尺範圍擴增,身處其中的令狐團圓很快險象環生。無缺想喊停,洪家四人死就死了,洪甫仁得逞就得逞了,可再打下去,令狐團圓將受重創,那將超出他所能承受的底線。潘微之渾身顫慄,一隻手不禁碰到了無缺。無缺狠下心來,沉聲道:“她行的!”潘微之勉強點頭。
令狐團圓已將身法、劍技發揮到極限,她的左手臂內熱血奔流,就是這一股熱血支撐,她艱難地抗過了第九招。當兩人身形再度分開,她的左手虎口已經開裂,細水鍍上了一絲豔光。
“令狐小姐!”洪家少年淚光盈盈。這本就是場高下分明的對決,令狐團圓以令狐氏族的千金之軀,仗劍不平戰到此刻,對洪家已是莫大的恩惠。洪家憑什麼讓她血戰到底呢?
“我兒……”戚夫人見不到場中戰況,聽到洪家少年的叫喊,急得暈了過去。無傷立刻扒開人群,鑽到她身旁照料。
這當頭,令狐團圓眉一挑,喝道:“最後一劍,看招!”
洪甫仁看她劍式稀疏平常,思她寂滅七劍已過,七劍幾乎將時下劍風全部展遍,哪裡還有第八劍?也就到此終結。
眾人一片緘默,鐵砂掌功力深厚,令狐團圓以一介女兒身,能戰到這地步,雖敗猶榮。看這最後一劍,中規中矩毫無劍風,如何能勝?
無缺緊鎖眉宇,第一次感到了他的武道不及令狐團圓。這最後一劍只有他看懂了,倒不是他修為高於旁人,而是這劍路他見過,那是梨迦穆在翡翠玦與萬福交手的劍路。
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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