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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汗。

兩人又過一招，令狐團圓半條手臂連顫數下。她心思，“美女簪花”對上鐵砂掌真是牡丹對牛。洪甫仁不講究武境，一味強橫，難怪多年止步於武聖之下。

“劍是好劍，劍法是好法，令狐小姐的人才也是好人才，不過，就到這裡為止吧！”語畢，乘著令狐團圓臂軟，洪甫仁突發強勢，掌色驟深，氣勁增倍，直逼少女而來。無缺等人懸起心來，鐵砂掌變色，意味著洪甫仁真正發功了。

“能對我四招，你已然……”洪甫仁的詞到半途，就被令狐團圓的寂滅第三式截斷。

細水再次高高挑起，女風卻蕩然無存。細水靈動猶如銀鳥展翅高飛，又似激流澎湃而來。令狐團圓的氣韻也由最初的寫意，之後的多秀，變換到臨空的颯爽。海闊天空鳳翔鸞舞，盡顯她的性情。即便氣勁弱於對方，即便武力低於對方，即便手臂麻軟，即便還餘些許內傷的妨礙，但令狐團圓擁有遠勝對方的武境，更有一顆灼熱的劍心。心為意指，情為劍出，手上就有了力量，身上就生了信念。

其實寂滅七劍的劍意，真諦就在這第三式的名上——“鸞翔鳳翥”！劍式之名都是令狐團圓自己起的，冠以寂滅之名純屬敬師，及目下的糊弄誤導對手。

灑脫不羈的劍意，如臂使指的細水，同寂滅毫無一絲關聯。洪甫仁一時亂了陣法，他起先只道令狐團圓的劍技多靈動、多輕渺，不想此時少女劍風大變，大開大合又連線契合，出的是率性之劍，走的卻是精妙劍式。洪甫仁應接不暇，連退三步，不由得老臉變黑，他給令狐顏面，令狐卻拽他顏面。鐵砂掌顏色立黑，場中空氣頓時凝滯起來，潘與令狐兩家的護衛連忙成排，齊齊擋在女眷身前。潘姑子在人群間隙中尋看令狐團圓，潘亦心疑惑地投她一眼，潘姑子輕聲道：“她的劍技精進了！”

令狐團圓的寂滅第三式打出了洪甫仁的火氣，她卻並不好受。寂滅的偽意謝幕，鐵砂掌卻凌厲起來，氣勁之強，根本不是她目前的修為可匹敵。洪甫仁被她擊退三步，可“鸞翔鳳翥”也因此被化解。繼而洪甫仁翻手覆掌之勢，打出了陣陣黑氣。令狐團圓情知，只要被他的黑掌打中，這場過招就結束了。

無缺看得面色一沉，潘微之看無缺表情就知場景，跟著他的臉也沉下來了。令狐無傷和立秋都走上前來，無缺卻依然搖頭。這是令狐團圓的戰場，這也是她身為劍客必經的成長之路。無缺還清楚，令狐團圓最壞的結局是傷而不是死，那還有比鐵砂掌更具價值的奠基石嗎？

十招，還有一半。

令狐團圓一咬牙，第四式劍出。“龍飛鳳舞”緊追“鸞翔鳳翥”的劍風，卻更靈活巧妙，細水宛如一條銀色游龍又似百鳥朝鳳的王者，與那鐵砂掌爭鳴，黑風銀光，卻是黑風更勝一籌。一個夯實一個精妙，令狐團圓吃虧在年少上。她的劍法超凡絕倫，可應戰經驗不如洪甫仁，修為也差一級，即便她無傷在身，正常應對也只能做到如斯地步。

眾人耳聞尖利和沉悶聲交替，眼見紅團銀影糾纏黑風，能看明兩人戰況的卻不多。潘遲感嘆了一聲：“令狐之女……”

洪甫仁也在感嘆，不過碧玉年華的令狐團圓，劍技上的造詣竟逼他出鐵砂掌。原本以為隨便應付幾招即可輕易拿下，哪知她越出劍越妙。他對上“龍飛鳳舞”後切實感受到了令狐團圓的劍風，那是女武者中罕見的大氣從容。想來今日他不傷她，難以了結十招之約。

令狐團圓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龍飛鳳舞”招式未盡，第五式“龍蛇飛動”就出了。與前兩式相同的是秉承了整套劍法的靈活多變，機敏之精，而不同的是，第五式充斥了蒼勁蠻狠，走劍歹毒又兇猛無比。那是令狐團圓的狠勁爆發，弱者的劍道即，全力以赴不惜傷亡。

洪甫仁第一次真正讚道：“好！”女人家的劍他不感興趣，精妙絕倫的劍他也不感興趣，他認同的是那股蠻狠。打架就是要往狠裡打，殺出凶氣！這也是他洪甫仁的武道！

細水狂吐銀焰，鐵砂掌颳起洶湧黑潮，兩人竟斗的不分勝負。可惜的是令狐團圓始終吃虧於氣勁的修為，硬碰硬的結果是她徹底手軟。“龍蛇飛動”出完，她竟連退七步，才化去了鐵砂掌的氣勁。

“令狐小姐，你不是我的對手。”洪甫仁難得誠懇地道，“能接下我七招，你已足夠驕傲。再打下去，洪某很難保證不傷及你。”

令狐團圓靜默。她的一條胳膊已經抬不起來。堂上眾人唏噓一片，洪家四人面如死灰，他們還能請求氏族援手嗎？令狐家的小姐已經盡力了。

洪甫仁的掌色恢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