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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無缺。
令狐團圓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西日玄灝一語不發,始終冷冷地俯視著她。他們都在等時間,等到約定的傍晚,等到不得不對戰的最後時刻。他們曾經合為一體,他們曾經一起生活,他們曾經共同戰鬥,曾經的曾經被雨水洗滌,他們經歷千辛萬苦也要堅持的那一點執念,好比彼此隱藏於心的底色,無論後來被洗滌了多少次,被沾染了多少次,無論後天增添了多少光環,戴上了多少面具,其實心都始終在那裡。
當令狐團圓睜開雙眼的時候,西日玄灝擲下一顆人頭——袁初一的首級落在令狐團圓腳邊。
“你竟然殺了她!”
西日玄灝哼了一聲,冰冷地道:“還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你若不降,掉落的就是無缺的頭顱!”
“其實她並非七月的人。”令狐團圓憐憫地道,“你已經喪心病狂了。”
西日玄灝陰鬱的面容浮現出殘忍的笑,那笑落在令狐團圓眼底,卻宛如當年他們初次邂逅。眉眼間的那幾分幽怨、幾分狠絕,勝過世間任何嫵媚,可毒殺天底下所有懷春少女。
令狐團圓眼眸朦朧起來,她身後的遠方,潘微之與納蘭頤及眾人,紛紛遙望著。他們沒有人能阻止令狐團圓孤身赴戰,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能遠遠觀望事態再做決定。可他們越看越壓抑,比廝殺搏鬥更難熬的是,等待中想象的若干慘烈的場面。
納蘭頤最先沉不住氣,拉住令狐無憂問:“怎麼辦?”
“看。”
納蘭頤得不到讓他安心的回答,轉而望了一圈人。六月把玩著手中金刀,四月抱胸沉思,令狐立秋與潘遲並肩肅立,吳問面無表情,潘微之自從中午回來後就一直詭異。說他在笑吧,可笑得比哭還難看,說他擔憂吧,可他看也不看令狐團圓,潘微之的目光只停留在西日玄灝身上。
當無缺被推上城頭後,納蘭頤的緊張就到了崩潰的邊緣,而這個時候,更加詭異的潘微之一把按住了納蘭頤顫抖的肩頭,“擔心無用。”
納蘭頤下意識地點頭。
“你把自己撐過去了,你就贏了。”
納蘭頤聽不懂,卻感受到了潘微之極輕微的戰慄,他這才明白了自己與潘微之的差距,也終於瞭解到,令狐團圓有多麼的鐵石心腸。
放下了……納蘭顧在心裡對自己說。
與此同時,西日玄灝又拋下一物。令狐團圓一眼不眨,就從紛亂的雨線中,接住了幾乎可以混同於雨線的細水。
。
西日玄灝瞥了眼無缺,一抬手,十一月就遞上了一把玄劍,正是千人斬。這把毫無光澤、通體發黑的劍,痛飲過無數人的鮮血。
面對千人斬,無缺微微一笑,道:“這把劍不配取我的頭顱。”
西日玄灝一揮劍,答:“不錯,你會死在天音劍下。只有死在天音劍下,你才叫死得其所!”
“那天音劍何在?”
“你著急死嗎?”西日玄灝冷冷地反問。
“不著急。”無缺竟輕鬆地道,“沒有比等死更享受的事了!”
西日玄灝甩了他一記耳光,將他打倒在地,“你就強撐吧!”
無缺勉強支撐著坐起,緩緩地道:“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就算你得到了令狐家的人作為內應,你也想象不到令狐一脈是個什麼樣的家族!”
西日玄灝略微動容。無缺不愧兩世為人,居然這麼快就猜到了,他之所以知道他的底細,就是因為令狐無憂投靠了朝廷。
“你能順利即位,與令狐約的支援不無干系。或者這樣說吧,令狐家族已然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家族。”
西日玄灝擰緊眉頭,無缺沒有說錯,擁有了渾球這樣的女人,令狐家族早已崛起,而換個角度來看,若非令狐家族的特殊,也出不了渾球這樣的女人。甚至連他的帝后令狐海嵐,也是個極其出色的女人。
仿彿在驗證無缺的話,蘇信急匆匆跑上城頭,報告了一個壞訊息——令狐約與潘岳雙雙潛逃!
西日玄灝臉色立刻陰沉了,他現在雖然可以殺小狐狸,但兩隻老狐狸跑了。
“灝帝!”令狐團圓久久不見無缺的身影,便在城下揚聲喝問,“可與我一戰?”
她的話語響徹威遠城內城外,清脆而十足威壓,明亮又悅耳動人,―時間令人錯覺,彷彿雨小了,可實際上雨還在狂落。西日玄灝震怒,因為城牆上的軍士有幾個明顯改變了呼吸。
令狐團圓只見牆頭上濺起一道血柱,她的心瞬間沉到再也找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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