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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石磚下挖出了一個生鏽的鐵皮盒,侍衛呈了上來。
“你們都到外頭候著。”西日玄灝屏退眾人,把玩著鐵皮盒,對兩人道,“這個盒子裡有一張地圖、景元宮的地圖。昔日陳朝滅亡,陳迦王只帶出了這張地圖,千里迢迢奔至西秦,落髮為僧困守此廟,為的就是等時機來到,好復辟陳朝。可惜景元宮與盛京皇宮完全不同,它只是座宮殿,毫無秘密可言。”
“那你要來何用?”無缺發問。
西日玄灝微笑道:“朕是為你找的。”
無缺當即啞口。
盒子被開啟,地圖卻因年代久遠而殘缺,西日玄灝不無遺憾地道:“可惜了,聞劍閣看不到了。”
潘微之心如撞鹿,無缺面色驟白。
地圖在西日玄灝手中化為齏粉,他淡淡地道:“朕瞧不起你,姬天!”
“你如何知曉的?”無缺沙啞著嗓音問。
西日玄灝嘲諷道:“所謂秘密,就是掩飾不了、藏匿不住、哪怕死了都保守不了的事兒,能被守住的都是司空見慣的常物。前世你就懦弱,今生你依然懦弱,你若有渾球一半的勇氣,我們四個人的命運都會改變。呵呵,心尖的一滴血,魂靈裡的一條蟲,而今血未乾涸,蟲卻橫行。”
潘微之皺眉,西日玄灝雖然毒嘴,說的卻不無道理。
只聽西日玄灝又道:“如果秘密是幸福的,那你守口如瓶也甘之如飴,可秘密卻是不幸的。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裡,你的心歷經千錘百煉的痛苦磨礪,逐漸麻木直到銳勇盡喪。其實你不懂,秘密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那顆心。”
“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無缺情知,他再不打斷,西日玄灝將說得更毒,“可你呢?你為何要逼她與你決戰?你就不能做你的帝皇,讓她逍遙去?”
西日玄灝笑了笑,轉而問潘微之:“你的選擇呢?”
潘微之躺在地上,抿緊了唇。
西日玄灝漸漸斂了笑意,冰冷地道:“沉默也是回答。朕告訴你們,她是朕的,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無缺輕聲道:“灝帝,我也瞧不起你,你與我一樣,鮮血淋漓卻還要強撐。世俗而已,這麼多年我早就大徹大悟了……我不過是想給她更寬廣的天地,不過是想讓她真正獲得快樂。可惜那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到頭來我只能看著她從我的指間滑走,到頭來我只能看著她勇敢地選擇了你,而你卻讓她傷感地一帆遠走,到頭來我還要成為你棋盤上的棋子陷她於死地。”
西日玄灝頓時變臉。
“還有你,微之,你怎麼那麼笨呢?”無缺眸中流露出一片溫柔,“她其實是一把劍,天地間獨一無二的寶劍,而你當了她的劍鞘,收好了她的鋒利和光芒;她又是一隻鳥,一隻翱翔於廣闊天空的鯤鵬,而你當了一棵樹,每當她飛累了倦了,她就停到了你的身上。可你始終都想要她的心,卻又不知她的心太沉重,她若把心全給了你,你就毀了。”
潘微之無言以對。
西日玄灝卻狂笑起來,笑到流出了眼淚,“無缺,朕不得不服你了!但是我們三個爺們在這裡幽怨,那個渾球卻不知在哪裡鬼混,這實在太好笑了!”
無缺黯然,其實他們三人都得了同一種病,這個病無藥可治。而世間的男人,沒有一個能忍受與別的男人分享愛人,即便不得不忍受,也難以忍受到最後。
西日玄灝突然拔出腰間的細水,劍指無缺,“朕先結果了你,再殺了潘微之,管你們什麼劍鞘、什麼大樹,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玄浩……”
突然—聲輕喚,僵硬了西日玄灝的身體。
令狐團圓輕盈落下。潘微之的金針封穴並不好解,但令狐團圓熟悉他的醫術。空閒時,她總是為他念醫書,偶爾也會問他些醫術,所以她解他的禁銅很快。恰好她解開後,西日玄灝帶人來到荒廟,情急之下,她跳到佛龕之上,隱身於視線死角中。聽到這三個男人的對話,她百感交集。情為何物?問蒼天如何能擺平這三個情深意痴的男人?估計蒼天也答不上來。令狐團圓忍著思緒翻滾、心亂如麻,直到西日玄灝拔劍相向,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陛下……”
西日玄灝顫了一下手,又穩穩地握住了細水。
“你贏了!”令狐團圓嘆道。
西日玄灝慢慢轉過身,與她四目相交。兩年過去了,她更美了,而她的楚楚動人卻痛在他的心頭。他毫不猶豫地掉轉劍鋒,一劍剌向了潘微之。細水被她用右拳握住,停在潘微之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