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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除了個大丫頭和院子總管,地上只跪著兩個嬤子。福惠阿哥雖然還小,卻被年氏教導得極為知規,雖然已是滿眼含淚卻硬是壓著哽咽沒有哭出聲來。
竹清壓著淚水上前扶起年氏。
年素堯喘息了許久,才拉了福惠的小手說道:“福惠,去,稱呼姨娘。”
所有人都驚住了,不知道的只當年貴妃病糊塗了認個下等的婆子做妹妹,知道的也驚於年貴妃竟然可以拋卻清高與舊恨原諒了夏桃。
而夏桃,卻已是落下淚水感動於年素堯竟也有如此深濃的為子之情。
福惠很是聽話,移到夏桃面前極為足禮的行了禮,又回到年氏身邊。
“你們……聽到了……從……今天起……這……這位夏氏……便是六阿哥的姨娘……你們……你們要……好生敬畏……”
做為母親,年素堯想的不可謂不長遠。福惠是貴妃的兒子,即便貴妃不在也自有皇上、皇后愛護;退一步,如果失母無依,夏桃重新尋回與皇上的感情,認了夏桃為姨娘以夏桃在皇上原本心中的地位自然又為福惠尋了一處基根不至於受難;再退一步,即便夏桃沒能重獲聖心,福惠也還是阿哥,這種認“親”也沒有傳了出去,自然是算不得術的。
在場各位奴才都是年氏的心腹,怎樣有張有遲自然深領其道,紛紛領命行禮,退了出去。
“夏桃——”年氏的相喚叫夏桃扶了眼眶走上前去。
那是雙雖美卻已沒有溫度的手,軟弱無力卻執著地把夏桃與福惠相連,凝視了半晌夏桃才嬴嬴開口:“本宮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不過,你還要看在……當年相處的……情份上……妥為……相看福惠……”年氏的眼神已趁於渙散卻仍強聚著一口心神直視著夏桃。
有什麼仇呢?兩個人來世走一昭,因為系緣有了交集,無所謂任何深仇大恨,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可能夏桃是充當了一回小三,可年氏也並未有極大仇惡的言行。到此時臨終相托,又何常不是夏桃相欠年氏的情意。
如此思定,夏桃不由撫了撫福惠的臉盤:“你放心,我會把他當親子的,似個真正的母親。”
年素堯坦然而笑,像最後而綻
132、第一百三十章 一門年果(下) 。。。
的一朵寒蘭,戛然而止,清素而終。
“額娘——”滿殿皆是福惠痛徹而恐慌的哭聲,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沒有比失去母親更為慘悽而凍傷的事。
夏桃突然覺得無比的悲傷,晃如一生無趣的悽悽如此。
沒有阻止福惠地哭喊,沒有比讓個稚子發洩而出更為緩解悲痛的方式。
直到福惠哭累了、睡著了,夏桃還是摟著他,如撫慰自己的孩子一般給以安撫。
或許是福惠極聽母親的話,或許是其他原因,小小的福惠沒有生疏如陌生人般推開夏桃,反依在她懷裡睡去。
世事就是這麼奇妙,明明是“仇人”的孩子,卻也能相處融洽。
這一日,皇上並未前來,只是下旨封年氏為皇貴妃進了一品,可憐,年素堯沒能等到旨意,或許,根本就不再稀罕。雖然年素堯與夏桃的性子天差萬別,可骨子裡一個是自命清高、一個是堅持固我,其實匯流為一,各有各的冷漠與清明。
夏桃臥於榻間,抱著小小的福惠,心裡想的卻是胤禛的冷淡與無情。雖然每個女人都希望她的男人只為她動情,可真的想見了他的絕情,平常肉心又怎麼能不清寒?她所認識的胤禛雖然看似無情、狠烈卻實則對泛泛之人儘量的公平而疏遠。儘管她不知道他與年氏有沒有在這六年裡培養出感情,可對子嗣他以前還是真心惦念的。可今天,福惠親送年氏而去,他竟然沒有出現……是時間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蹉跎了歲月?
圓明園的這個冬天,雖有火熱的暖房,卻異常的冰寒入骨。
聖駕遏陵,一去便是五日。福惠畢竟還是孩子,白天還能有事可做,到了夜晚便很是害怕,緊摟著夏桃的手臂卻還是不自覺地打顫。
看著這可憐的孩子,夏桃滿心滿眼都是心疼,總是想了法的安撫,給他做好吃新奇的食物,帶他玩從沒有玩過的遊戲,為他講刻意強記的童話故事,給他唱媽媽最先教的那首《小草》……
幾天後,□乏術的胤禛回了趟圓明園。當看見福惠身邊的夏桃,他只是深了深眼色,便只拍了拍兒子,叫人準備行裝把六阿哥送回宮中。
小孩子雖然害怕死人,卻不想離開母親,哭求著他父皇別叫他離開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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