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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她兀自想著,又道:“殿下,臣……”
他峻眉忽而一舒,打斷她:“你退殿罷。”
她不由抬起頭。
又是如同上次那般,怒氣來了又走,情緒一陣陣兒飛也似地變。
她這才開始納悶,不知他這幾次三番對她態度多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想來想去卻不敢多想深想,生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他比她高那麼多,看著她的時候雙眸低眄,那瞳中異色愈發蠱惑她心,腦中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來之前在鬧市街前所念所想的事情。
於是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她輕咳,試著問他道:“此事並非大事,殿下遣人斥臣一頓便好,何必還要夜裡傳臣入東宮?”
他臉色變了些,不答她話,可目光卻沒離開她的臉。
她觸上他的眼神,聲音瞬時輕了下來,慢慢道:“殿下,臣之前回來的路上行過東市子橋,看那西津街頭的夜市很是熱鬧……臣當時在想,若是能和殿下一同去逛逛便好了。”
他眸子略闔,眼底盡是拒人於千里外的涼意,嘴唇微動,似是欲言。
不待他開口,她便揚唇,搶著道:“臣只當自己是在做夢,胡言亂語罷了,殿下別又斥責臣。”
他果真沒有詰責她,反而盯緊了她,慢慢地問:“為何是想要同我一起?”
她受不得他這似能洞徹人心般目光,立時便垂了眼,心頭在顫,好半晌才啟唇,笑道:“臣倒是想答殿下之問,可臣不敢犯皇上與平王的尊諱。”
他何等多智善思,不可能聽不懂她的意思,可他卻偏過頭去,半天才道:“你在廖府酒喝多了,早些回去休息。”
她料到他會是這反應,當下輕應,斂袖行了禮,慢慢退出殿外。
外面夜霧正濃,遮蔽了天上稀星地上繁樹,將她的心浸得潮潤溼重,萬般深情,點點生寒。
殿內燭光正耀,映亮了緊閉高門一案長折,將他的臉晃得忽明忽暗,兩個朱字,筆筆跋扈。
喜,歡。
她說——
她喜歡他。
章四十五 進狀(下)
夜裡喝了酒,清晨醒來時必是會頭痛的。
孟廷輝擁被坐著,下巴擱在膝上,眯著眼將昨晚的事情回憶了一遍,才微微惱著穿衣下床,暗怨自己怎會一時衝動,在他面前說出那種話來,這叫她以後再看見他時該要如何是好。
外面春日暖照,烘褪了她一心潮寒,走在路上,耳邊鳥兒脆鳴聲不斷,花香撲鼻,心頭的褶皺一點點被擠散開來,甚是愜意。
入門下省時恰見曹京慌慌張張地要出去,孟廷輝伸手攔他,蹙眉道:“怎麼了?”
曹京一偏頭看見是她,立馬拉了她一道往前走,語氣頗急:“孟大人怎麼現在才來,趕緊隨在下一道去南闕門罷!”
孟廷輝微怔,邊走邊道:“南闕門?莫不是登聞鼓那邊……”
曹京點頭,臉色極是難看:“天未亮時便有人來擊鼓,說是要要呈章申冤,鼓院的人以為又是尋常之事,接了奏疏便想將人遣回京尹那邊了事,可誰曾想那人進上來的奏疏竟是狀告太僕寺主事王奇強索民馬、傷人性命!”
孟廷輝大驚,腳下緊跟著曹京轉了幾個廊道,一路往南闕門行去。
登聞鼓院一向由左司諫及左正言共掌,供文武官員及士民百姓章奏表疏、經鼓院閱後可直稟天聽,但尋常百姓通常不會輕易來擊登聞鼓,縱是有人來擊鼓訴冤,那些鼓院的值吏們也都是退轉至京尹那邊斷狀,非重大之事不會輕擾皇上來斷。
孟廷輝雖知朝中的登聞鼓制,也明白鼓院屬左司諫直隸,可卻沒想過她才補左司諫一缺不到半年便會遇上這種事情,不由眉蹙愈緊,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待走到鼓院門口,見了值吏便問:“此事太僕寺那邊是否已聞?”
值吏沒見過她,轉頭看向曹京,目光猶疑。
曹京忙道:“這是新來的孟大人,自翰林院調補左司諫一缺。”
值吏忙行禮,垂了頭道:“兩位大人來得晚,下官之前已遣人去太僕寺那邊呈過情了。”
孟廷輝臉色登時就黑了,“我和曹大人還未來得及詳議此事,你安敢自作主張?”
值吏只垂頭不語。
曹京見她動怒,便勸道:“先要狀子來看看再說。”隨即問那值吏道:“狀子呢?人還在否?”
值吏點頭,趕緊讓兩人進去,呈了奏疏,又讓那擊鼓的人出來與孟廷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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