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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睹,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能放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顧慧中嗯了一聲,移開視線。
顧天賜心知他不過是面上強作鎮定,繼續下猛藥:“不殺顧寫意,等到他回京報復,我們難逃一死。殺了顧寫意咱們的好皇上能饒了咱們?左右是個死,不如拼死一爭!咱們也是父皇的孩子,論才華氣度也不比他們差,憑什麼要過的任人宰割?”顧天賜伸手按在顧慧中放在桌面上的手上,語氣誠摯無比:“若能成事,咱們兄弟二人分江而治,不分尊卑上下。”
顧慧中覺得好笑,看見什麼都覺得可笑。甫一上車就不停催促馬伕快些快些再快些,風馳電掣地穿過鬧市,一時三刻就回到了自己府上。
剛進門就揚聲叫下人們在王府中風景最好的琉韶樓擺上酒席,府裡愛拍馬屁的小太監們陪著笑臉問道:“爺今天的心情真不錯,想必是遇見了好事!”
顧慧中朗聲一笑,既不同意也不反駁。
飯菜上了桌也不見顧正凜來,顧慧中將所有下人支遠,獨坐高樓,自斟自酌。醉眼望向天邊新月,濃香的酒竟嚐出了高處不勝寒的悽苦。
顧慧中抓著酒杯伏在桌上,神智迷迷糊糊,似夢還醒。
眼前走馬觀燈似的變換著場景,彷彿又看到九歲那年宮中的新年慶宴。顧寫意冷著臉,甩開所有欲與他攀談的人,無視周圍打量的目光,獨自坐在位子上。榮貴妃將他表情學個十足,板著臉走到顧寫意身邊,拎耳朵使勁這麼一擰!顧寫意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眨巴眨巴眼睛,仰起小臉神情無辜地抬眼看去。榮貴妃揚起下巴,挑起眉毛,貌似囂張地斜睨著他。顧寫意雪貝似的牙咬住下唇,眉梢眼底俱是暖暖笑意。
華燈下,母子二人對視的笑顏,直到現在也能清晰記起。
自己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想來是羨慕,亦是嫉妒,
他顧慧中要財有財要貌有貌要權勢有權勢,可心底卻隱隱地懼怕與嫉妒。顧寫意怎能不叫人嫉恨?驚世的才華與陰狠的性子在一次次打壓後不但未曾退縮,反而風華愈顯。越是去壓迫,他反彈的越是厲害。決不言敗,永不退縮。這份執著這份鐵骨錚錚的傲氣,同身為男子怎能不羨慕?
有時也會想,如果誰也不去主動招惹他,今天是否就不必走到這一步?
後來,榮貴妃離奇的病死了,病死在她兒子顧寫意的懷裡。從屋裡傳出的,那聲淒厲絕望,滿含內疚與怨恨的哭嚎,任誰聽了都要渾身打顫。然後呢,然後那端莊賢淑的太子妃表妹態度強硬的告訴他:“表哥,確實是我與顧天賜合謀做的。”
為什麼?你已經是太子妃了,只要耐心等待,遲早母儀天下登上後位!話堵在胸口卻說不出一句來,只能喘息著瞪視她。
“我也不想害榮貴妃,可不這麼做的話根本抓不住顧寫意的把柄!”太子妃一字一句道:“顧寫意狼子野心,眼見他威信日益增高,皇上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好,難不成真要坐以待斃等他奪了這皇位麼?”
“表哥,你得幫我!”
一向冷靜淡然的表妹居然造自己丈夫的反,全亂套了!
剩下的畫面,全是關於老六的。一開始時,顧慧中壓根看不起顧正凜,覺得他又蠢又笨,從頭到腳沒一分像顧家的人。可母妃千叮萬囑讓他與顧正凜結交,無所謂,全當是討母妃歡心好了。
顧正凜性子大大咧咧,天大的事睡一覺就忘。平日裡鬥雞走狗,不學無術,無所顧忌地與販夫走卒青樓雅妓廝混在一快,連父皇都拿他沒有辦法。慢慢的,顧慧中倒也喜歡和他待在一起。這顧正凜,生氣就是生氣,高興就是高興,全都淋漓盡致地表現在那張圓臉上,讓人無需費盡心思去揣摩猜度。顧正凜常會相信一些幼稚可笑事情,那些在顧慧中四五歲後就不再相信的天真童話。於是總被人騙,可仍舊樂呵呵的。有次顧慧中實在忍不住問他:“你真糊塗假糊塗,這種話也能信?”
顧正凜答道:“我知道是假的啊。”
顧慧中額頭暴青筋:“知道假的你還這麼賣力幹什麼?”
“因為選擇相信能讓我覺得開心啊。”顧正凜答的一派理所應當:“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只要我能從中得到快樂感覺到滿足不就行了麼?”
顧慧中一陣無力,覺得和這種人無法交談。
顧正凜呵呵笑道:“咱們是天皇貴胄,龍子鳳孫,就是一輩子不幹正事,照舊能享受榮華富貴。比那些生在窮苦家的人不知幸福多少,所以偶爾吃個小虧啦,被人沾點便宜啦又有什麼關係?自己過的開心就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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