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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往河南安陽方向而去。
卻原來,又是一年清明。
………
三月初三。
擂鼓山下三溪小鎮。
牛毛小雨輕輕揚揚地灑著。
所有該死的仇人,早在多年前他掌權的時候就被清洗乾淨了。如今的清明,已找不到當初的悽慘和痛不欲生,那麼多年時光的流逝,已經將這雨水中的血腥味沖刷得乾淨了。
染血的那夜,確乎已有些遙遠。
他目光凝定地望向如黛的遠山,那山峰隱藏在雲霧裡,若隱若現,像是宣紙上的一小片暈染。
“老闆,加酒。”他搖搖手邊的白瓷酒壺,漫不經心地偏過頭,去看酒樓下面,對街的那個老宅。
酒樓是新建的,老宅卻已經塵封了許多年。
雨水縱然能刷去房瓦上的塵埃,卻也對屋簷下那副舊牌匾上的灰塵無可奈何。
牌匾也許比老宅還要古舊。
固定左角的釘子大約已經鏽蝕,於是整個牌匾便斜斜地垂著,全部倚重著右角的釘子,搖搖欲墜。字漆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字跡暗淡極了,不定睛細瞧便不能看出上面的字。
然而不用看,他也知道,那上面寫得是“濟生堂”三個字。
恰巧跟定州城裡新開的那家醫館同名。
然而定州城的“濟生堂”的題字,是名家手筆,而這個,卻大約只是鎮上的教書先生信筆寫就。
“客官,您慢用!”小二給他加了酒,正準備下去,卻不防被那人叫住。
“那邊的醫館……這些年可有人回來過?”他雖是向小二問話,但目光,始終落在老宅危懸的牌匾上。
“這個,應該沒有。反正自我記事起,這醫館門上的封條從來都沒被揭開過。”小二答道,“客官如果要看診買藥,不如去臨街的和善堂。”
“……”那個奇怪的客人沒有回答他,只是像是在回憶什麼似的注視著對街老宅。
小二搖搖頭,走開去照顧別桌的客人,臨了還不忘再瞄那客人一眼——他長得端的俊秀英挺,小二此生還從沒見過像他這麼好看的人。
大概是戌時的樣子,眼看天色漸晚,他結了帳,支起一柄青竹油紙傘,慢慢踱進雨裡。
他順路買了幾柱香,一柄笤帚,兩打紙錢,慢慢行到鎮西高地上的一株大槐樹下。
意料之中,兩座墳周遭生的雜草都已被人打掃乾淨,笤帚算是白買了;祭壇裡還有些被雨水打溼了的香灰,看樣子,卻是幾天以前燃盡了的。
“又錯過了。”他不緊不慢地喃喃自語,“卻像是不想見我似的。”
他掏出火摺子,給一大一小兩座墳分別上了香,又燒了紙錢。
“爹,娘。這一年我過得挺好,”他頓了頓,“任我行越來越倚重我了,他甚至把《葵花寶典》這部秘笈給了我。不過這寶典雖然好,卻也兇險,大約是他對我也有了提防。八成是向問天又對他說了些什麼。”他低低地笑了聲,“不過,這姓向的,卻是個聰明的。我東方不敗這輩子不甘被人利用,也不想永遠屈居人下……”
他摩挲著那刻著父母名姓的石碑,微微笑了笑——那一笑,卻像是夜闌花開,極美極靜,卻也極冷清寂寞。
他轉向另一座稍小些的單人墓葬。
墓碑上立碑人的落款,正屬於失蹤了二十餘年的喬易。
他蹲下來,纖長的、卻滿布厚繭的手指輕輕地順著刀刻的痕跡撫摸著那兩個字,“喬爺爺,我欠你的命,我會還給他。”然而,卻不知他在哪裡,竟然每次都晚一步錯過……
一陣細風吹過,燃香的紅星微微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尋常。
他微微一皺眉,轉身走向更西邊的偏僻處。那裡,正有一矮崖,下方便是三溪歸流之河的一個泊船處,水比較深。但因為矮崖陡峭不易下人,所以近年來已經停用了。
距離墓葬已經足夠遠了,他停下腳步,收起竹傘,“出來吧,向左使。”
“知道瞞不過你。”呵呵一聲笑,一個白衣的高瘦之人,揹著手從樹林陰翳中緩步踱出,“如何?這裡已經離你家人的墓葬夠遠了罷?你竟不想與他們死在一起麼?”
“我怕你的血太髒。”東方不敗抖了抖竹傘,竟是以傘當劍,擺了起手勢,“你這樣自作主張、殘害教內兄弟,任教主不會怪罪麼?”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向問天冷笑一聲,抽出長刀指向東方不敗,“老子早看出你的狼子野心!果不其然!哼,方才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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