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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記得玄燁最近在昭仁殿掛上這麼一個聯子,呵……她是準備攻我的心麼?我雖是救過她一命的恩人,但同時卻也是她的敵人。
阿敦在噶爾丹面前既然沒有拆穿我的真實身份,自然是有她的打算,我雖猜測不到她準備拿我怎麼辦,卻能肯定她不會像我當年放走她那樣讓我逃跑。
她不似我。不然……她就不是我心中的阿敦了。估計此刻我眼中帶笑,見她微微詫然的神情,笑意頓時擴散開來繼而爬上我的嘴角:“可惜啊……”
“可惜什麼?”
“可惜你們籌劃經營多年,卻所託非人。”我對著她眨了下眼,嘆道。
“何講?”一掃先前看似慵懶的模樣,她坐直了身子,眼睛驟亮。
“以準噶爾的兵力想與天朝軍隊博弈無疑是以卵擊石,這個道理我想在烏蘭布通一役後你們應該明白。但是準噶爾卻依舊敢犯天顏,一再犯邊尋釁,自然是有恃無恐了。”腦海中一直模糊的東西此刻清晰無比,就象有一道燦亮的光束把所有片斷都串通起來。
“這個最大的恃,是買通了朝廷某人做內應;又或者和某人有契約協定,如果這次合作能把皇帝餓死在大漠……他許給準噶爾一個光明無比的未來?完成統一漠西、漠北、甚至漠南蒙古的夙願,做一個能與大清皇帝並列的蒙古天可汗?”
見她臉色微變,我知道我已經踩著了貓的尾巴,繼而道:“這是其一。其二,這個恃除了準噶爾內部的支援,除了回部、西藏、青海……應該還有外部的支援,那就是俄羅斯承諾的火槍大炮了。可惜啊可惜,這些遠道而來的武器卻被俄國人準備當作禮物奉送給皇帝陛下。”就賭這一把吧,穆夏本是去接那批俄國人的器彈藥,不是出了變故麼。
“你說那些火槍現在在康熙手裡?”她提高了嗓門,瞪大了杏眼,不無驚惶。
我點點頭……她霍地站了起來,正待喚人,卻又想到什麼鎮定下來。
“你說的定是謊言!前些日才收到訊息,清軍的糧道供給不力,皇帝中軍正餓困在戈壁!”她眯起了眼睛危險地看著我,一瞬不瞬。
“所以我說你所託非人啊,被那人的假情報給糊弄,這不過是將計就計故意讓你們放鬆警惕。要知道這信使者能穿越整個大漠的這些時間,皇帝的中軍不知道又前進到了何處,也許……就離孟納爾不遠。”
“如果你所說皆實,那何以至於出現在戈壁讓穆夏所擒。想康熙打仗都還帶著你生怕有半步別離,要不是因為中軍缺糧又怎麼會提前讓你單獨回京?康熙的口才我早有耳聞,想不到連他的女人也善辯。呵呵……差別點就被你騙了,茉兒。”
“唉……你才說過我的記性不如你,原來你也善忘。”搖了下頭輕笑道:“看來你卻是忘記我當年做過俄國大公尤里的翻譯。收俄國人的禮物嘛自然要派一個皇帝信得過的又精通俄語的人,我不就是最恰當的那個人麼?”
“哼!我為什麼要信你的謊言!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洩露了清軍的秘密?”
阿敦再不能維繫面上的平和之態,那本是悅耳清脆的聲音此刻聽來也有些尖利。呵……往往問為什麼的人,心下已是信了,不禁莞爾。
“因為呀……我想讓你們明白這一仗毫無勝算可言,最好知難而退,早日送我回到玄燁身邊去。”
本是似笑非笑,說得也亦真亦假,可是到後來他的名字脫口而出卻發現自己已是內心酸楚紅了眼眶。
這……本就是我內心最最真實的渴望……早日與他相聚。
阿敦見我淚眼迷離,真情流露,已是信了大半,輕拍額際吁了口長氣。
“罷了……茉兒,可願和我一賭。”轉眼間,她恢復了神氣,眼神決絕似做了決定。
“賭什麼?”
“賭命!”
“啊……”盯著她,見她不是說笑,神態安然。
“算了下時間,如果你所言確鑿,不到十日皇帝的中軍必會出現在孟納爾附近,若果真如此,大勢已去,我自會隨大汗血戰到底無論生死。到時候我會提前開啟城門放你回去,不過請帶走我的小兒子巴特爾。”
她眼神黯淡,說到兒子我的心也不禁一軟,她承諾放我的同時,也是在為自己的孩子留一條生路,危難面前她沒有忘記的角色……也是母親。
“如果十日不到,你的皇帝陛下定是餓死在大漠,那你……”
“我必與他赴死。這命……我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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