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第3/4 頁)
眼眶瞬間潤溼……終究還是病中的身子,不隨我意,本是發狠,可那有氣無力的音,卻少了幾分氣勢。
“吱嘎”一聲,長扇雕花楠木門從裡開啟了一扇,燈光自他身後漫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見數日間,微微有些蓬鬆的髮辮竟帶著幾絲斑白。心陡地一驚,細細看去,只見他耳後的鬢髮雖伏貼依舊卻是……一圈銀白。
“茉兒,你這個傻丫頭,從來就不聰明……”他有些唏噓,眼裡泛著血絲,方頭的暗金色朝靴踱到我的跟前,他的手伸了過來……
“這個聰明,那要看和誰比了,和你……我寧願傻氣。”撲到他的懷裡,圈住他的腰,恣意地在他胸前搽拭著我橫流的涕泗。恩……我故意的,恨他不愛惜自己。
“你這個傻子,卻是生來克我。”他淡淡地說道,似有無奈。
我卻破涕為笑,因為我知道,皇帝迷失了三日的心,如今……又回來了。
這一次,他不過恣意了僅僅……三日……
*
再厚重烏黑的雲彩也蓋不過皎潔的月華,哪怕矇蔽一時,卻不是一世。月亮就在那裡,雲層的後面,那個位置才是永恆。
風雨過後必是天晴,雖不一定能見彩虹,但絕不會吝嗇予你那高渺的藍天與悠閒的白雲。
赫舍裡家族倒了,就像一夜狂風捲過,突然間經營多年的基業就若一片廢墟。朝廷中人心惶惶,宮裡表面太平暗裡卻波濤翻滾,能使上點勁的“主子“或旁敲、或帶話、或送禮……我因病蓋不見客,只是囑咐了宮人禮照收,在宮裡駁禮就是駁了情面,他們也樂得悶聲發財,一時,乾清宮上下大小奴才頓時覺得長了幾分臉,說話做事最近更是利落。
今日無月,幽暗的天幕就象夢魘一般深沉,我卻在寅時初刻的凌晨轉醒。在他溫暖的懷裡蹭來蹭去,手指在他清癯的臉上沿著燭光在他臉上勾勒出來的陰影中逡巡……怎麼也是不膩。
“還沒困麼?”他拉下我的手,吻了下我的鼻頭,卻是話中有話。
“我以為你睡了呢,沒想到醒著……”手往下摸去,有些心疼,這些日連連的打擊和紛繁的國事操勞讓他身上的肉縮水似的褪去了一圈,勤習武藝的他素來精壯的胳膊、背、腿上的肌肉也約見鬆弛。
“是你的手喚醒我的……唔……你……”
聽他悶哼出聲,不由勾起我一絲得意的笑意,呵……果真是我把他喚醒。
“本是擔心你的身子,你卻如此調皮,那也別想再睡……我們……”聽著他在耳畔低喃連連,我只是輕笑,勾上他的脖子把自己迎了上去。
明日他又要出征,今日就讓我們最後一次彼此慰藉,慰藉那有些殘缺不那麼完整的心……
*
康熙三十五年九月。
又是一個楓紅杏黃的秋日,京城最美麗的季節,皇帝的大軍再一次進發了。這是他軍事生涯的第三次親征,卻都是為那同一個敵人——噶爾丹。
五鳳樓前,皇帝辭別文武百官,任太子督朝……同樣的畫面在記憶中出現就猶似昨日般鮮活清晰。
歷史依舊以莊嚴的姿態呈現給世人,可若你能偷偷的掀開一角,卻能發現實質原來是那麼的表裡不一,粉飾太平的華麗外表卻並不能掩蓋底下血染的真實。
“太子”率百官跪地辭行,遠遠看來那裹在杏黃色朝袍裡的模樣身板分明就是胤礽在世,微風中我有些恍惚,眼前這一切的真實卻又突然模糊得猶如幻境的縹緲。玄燁留著他……雖有帝王權衡勢力的暫時考慮,我卻是看那人一次,心就多一分哀痛,常常感嘆自己不過是個軟弱的女人,不能像燁兒那樣快速的恢復鐵血的皇帝意志。也許留他在那裡……源自另一份心思,那屬於父親深處的情感不願意旁人覬覦他身後的那個位置,哪怕那“旁人”也是自己嫡親的兒子。
理智與現實的綱常終究大過情感,那份“上諭”這那夜之後再不被皇帝提及,下頭人自不敢多此一舉地去問,鬧得那麼大的事就如同從來沒有發生過,朝廷我看不見,不過這後宮……後宮的赫舍裡雖然不多,可她們身後千絲萬縷的家族親戚聯姻中的赫舍裡卻是不少。
如今,這吊起來的的心,總算能平安地放下,人心惶惶的後宮終究還是漸漸恢復了表面的祥和與太平。
“三月,不會超過三月,春節前朕定凱旋……”高大的御馬經過我的跟前停了下來,一身甲冑戎裝的皇帝陽光下顯得威武神氣非常,意氣風發的模樣讓我的心跟著也輕快起來。
他怎麼停在這裡還不走……不知道現在有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