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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皇上的諭旨,涉及的十族大概有多少人?”
“赫舍裡家世代皆是皇親貴勳,他家子侄也多在朝廷為官為爵,只算親族也有數千在京,加上這第‘十族’,至少數萬人之巨啊,而且這宮裡……”
張廷玉不說我也知道,宮裡、朝廷裡赫舍裡家族的身影處處皆在,若真按照這“上諭”所為,只怕京師、這皇城、這朝廷血流成河,家家舉喪,難道玄燁竟算漏了自己麼,就連他這皇帝不也是赫舍裡家的族親?
“你們先回吧。”
外面雨聲肆意夾雜著滾滾驚雷,向多寶格上的自鳴鐘看去,戌時了。這個時候還在宮裡定是自接到這“上諭”就在宮裡四處找能去皇上那說得上話的人救急,估計太妃、太后、貴妃們都找遍了……最後不得不來探望我這個還在病中的“皇嬤嬤”,最後的一根稻草。
他們卻是不起,眼神盯著那“上諭”再看看我……
“先留我這裡罷。”
唉,十族……是離譜了些。他們見我手叩住那冊子,心裡頓時有底,神色轉暖,帶著喜意。
可我卻沒他們那麼大的信心,也不想去說什麼情,小九子說他在太廟祭告祖先已三日不食,我該……去看看他了。
三日了……玄燁,你發洩完了麼?
*
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廟稱太廟,按周制,位於宮門前左(東)側。廟坐北朝南,圍牆兩重,外垣正面闢正門,正殿面闊11間,黃琉璃瓦重簷廡殿頂,漢白玉石砌須彌座三層臺基,殿內金磚墁地是與太和殿同屬第一級而尺度稍遜的巨大宮殿。
紫禁城前出端門往東,沒走太廟南頭前殿的戟門,從端門東邊西垣門直入。一出垣門就是太廟區的了,兩側明代遍植的槐、柏、松等長青木高大繁茂,遮天蔽日的濃蔭能隔離烈日的灼熱,此刻也多少擋住了些雨點,坐在宮轎裡只聽得頭上若槍子兒似的雨聲,在厚厚的葉片上摔打不停。
丹陛上每隔十數步就有一個雕刻精美的排水用的龍頭,高揚的嘴裡正噴出股股急流,只聽得雨聲水聲“嘩嘩”。暗黑的天幕偶有虯枝閃電劃破,似有蒼龍在天際遊曳飛逡而過。
在月臺上剛一下得轎來,那激盪的氣流旋起大風,從四面八方湧來,若不是有安順幾個小太監攙扶,感覺就似要被這旋急風吹走。
“奴才就知道,最後他們還得抬了您來……猴崽子幾個怎麼侍侯的還不快點進來,沒見主子身上挨雨點子了麼?”小九子嘴裡呵斥著,手中卻是不停指揮著下頭人撐著油布大蓋傘把我們一行迎進太廟正殿重簷下的漢白玉砌制的迴廊裡。
“皇上呢?”見緊閉殿門前擺著一包金角方漆桌,擺設的食物雖蓋著覆罩,一摸,俱已是冷涼。
“前些兒日,裡面還有個萬安侍侯著,還能送得飲食進去,昨日把萬安也轟了出來……打那起,連水也送不進去,皇上……存心不讓奴才好過。”小九子嘴往殿內一努,有些委屈上前一步低聲言道,竟然帶著絲哭腔。
唉……又何嘗讓我好過。瞅著那關得嚴實的雕花門,裡面燈火通明,他一個人,在做什麼?
外面風夾著雨嗚咽狂肆,電閃雷鳴,殿裡這頭卻是一片死寂。
“給我拿個墊子來,咳咳——咳咳!”
“宛儀,你拿墊子做什麼,你身上都溼了一半,病都未好趕緊回宮歇息吧。奴才知道是有人求到乾清朝宮來你抹不過這面子,不過你都來這了已是給他們天大的面子,奴才,奴才……”
伶牙俐齒的小九子情急中聲音越發的尖銳,竟穿透剛才偶來的一記雷鳴,想必裡面那主子定是聽得十分清。
“咳咳!不給誰什麼面子,不過是為自己。”歇了口氣,我說得軟綿無力,不過我想裡面的人應該能聽清。對著殿門就地跪了下來,任身後雨打風急。
真的是為自己,起碼對太子我就有好多好多遺憾……作為不稱職的母親我懺悔,泉下有知希望他能知曉,母親遲來的對不起。
“宛儀,這兒雨大,風一吹就進雨,奴才披著一身的油衣還嫌溼,奴才給你跪下了,求您回去吧……”
“你們下去吧,我陪著他……在裡面‘懺悔’,我在外面‘懺悔’,他什麼時候想出來了我便什麼時候起來。”緩緩閡起了眼睛,眼鼻觀心。
“我若要是不出來呢。”幽幽的喟嘆響起,竟是來自禁閉的門裡。
“那我便長跪不起,夫妻同命,要餓一起餓,要死一起死……這次你休想再似再那朔漠把我甩開。”
嘴裡恨聲,心卻酸楚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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