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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卸下這個大包袱讓他覺得輕鬆了許多,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仍有些黯然神傷,他在打鬥現場會如此失常,也與這一點有關。
至今他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被自己的母親出賣了!把他出賣給曾家,讓曾家的女人強上他,好保有她自己和整個曾家的榮華富貴。她可以不愛他,因為她當初懷他生他,本就是為了奪得安南王妃的寶座,他不過是母妃的工具。但無論如何,他是母妃的親生兒子啊,她怎麼能這樣傷害他?
所以,讓人將母妃送離打鬥現場後,他就沒再過問。即使是現在,他也沒在第一時間掛慮:母妃還好嗎?有沒有平安地回到安南王府?
在母妃那樣狠心地設計他之後,他對她的感情,好像已在那場殊死的搏鬥,和恨不得毀天滅地狂怒中消耗殆盡了。下次再見時,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即使還能維持表面的禮貌,母子之情也完全變質了吧。
最起碼,母妃想再讓他陪著吃飯,是不可能了,他永遠不敢再吃她給的任何東西。她在自己剛成年的時候都不知疼惜,將來就更別指望了。
趙佑熙心裡湧起了一股混合著酸澀的無力感。如果是曾瑞敏那樣的女人算計他,他可以痛快地結果了,不留一點後患。可自己的母親也算計,他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罵不得打不得,看來以後只能儘量躲遠點,大家少見面,免得彼此尷尬。
約摸小半個時辰,趙佑熙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著心思,並沒有急於下床尋人。他確定自己是安全的,如果此間的主人想殺他,何必給他包紮傷口,細心照料?看著身上新換的衣褲,料子雖普通,卻很合身,就像是為他做的。
所以,他不急,他在等,等著救他的人現身,同時懷著好奇與警戒。那天的情況很複雜,尤其後來攔住他的那群人,似乎並沒有惡意,因為他們只是攔住他的出路,卻沒有對他出手。不然以他當時的狀態,隨便一個武功平平的人就能要了他的命。可惜他當時頭腦太昏亂,失去了分辨能力,被長慶在後面催著逃命,也就只顧著往前奔了。
這時,虛掩的木門被人輕輕推開了,門外和門裡的人對上了視線,然後一起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世子您醒了?”
“小福子,怎麼會是你?”
小福子道:“那天我被人打暈後,一直躺在船艙裡,也因為這樣,連刺客都沒理我,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後來是王爺的人上船搜查,發現我還活著,就把我帶到這裡來了。”
趙佑熙驚訝地問:“我父王,他在這裡嗎?”
小福子一面給世子換藥,一面告訴他:“您連著幾天高燒不退,每天滿口胡話,王爺一直陪在這裡不敢走,今兒好不容易退了燒,王爺便趕著回府去了。您失蹤的訊息傳出去後,太妃和王妃都病倒了,府裡現在很亂,王爺必須回去坐鎮。”
趙佑熙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不小心扯動了幾處傷口,痛得他猛吸了一口氣,卻也顧不得這些,只是拉著小福子問:“你說我昏迷了好幾天?那今天是幾號?”
“十二號。”
趙佑熙緊急掐算著日子,他和丫頭重逢那天是初六,第二天約見未至,如果沒有人給丫頭傳訊息的話,他已經當了六天“失蹤人口”,丫頭豈不是要急死了?
想到這裡,他再也躺不住了,讓小福子趕緊派人去蘇城告知他的下落,小福子卻吞吞吐吐地說:“王爺不讓告訴。”
“為什麼?”
“王爺說,要您稍安勿躁,一切等他回來再說,他會給世子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他幾時回來呢?”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自被王爺帶來後,就沒出過谷,不知道怎麼出谷,也不知道這裡離王府有多遠。”
“你說什麼谷?”
“山谷啊,這裡是一處山谷。”
此後又六天,王爺並沒有回來,趙佑熙全身多處傷口,一時難以痊癒,不能施展輕功,只能望雲興嘆。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周圍崇山峻嶺,抬首望去,惟見白雲悠悠。他想念丫頭,滿腔鬱悶無處發洩,每天在谷裡狂走,順手亂捋樹葉。
六天後王爺回來,發現進谷的那條小路兩旁,每棵樹都變得光禿禿的,不禁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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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沒睡好,碼字就更慢了,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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