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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佑熙不悅地皺起了濃眉。她不馴時,他惱火;現在乖了,他又不是滋味,總覺得她是故意的,故意以淡漠的客套來表達對他的不滿與排拒。
他煩躁地扒拉著頭髮問:“那幾只大箱子真是你的,不是偷來的?”
俞宛秋氣得握緊了拳頭,正要出聲對抗,忽然意識到,他其實就是在故意挑釁,她越發怒,便越中了他的計。
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用十分平緩的語調說:“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解釋過了,即便是官府,也得證據確鑿才能入罪,世子儘可以去尋找證據。天色晚了,孤男寡女不宜獨處,世子請回吧。”
他不能置信地睜大了眼,這是在趕他走麼?她居然敢!
如果他從前門進來,這府裡的人必把他奉為上賓,就是威遠侯沈鵬,在他面前也得躬身回話,以“臣”自稱。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孤女,竟敢對他下逐客令。
激憤之下,他衝口而出:“這又不是你家,本世子愛待多久就待多久,你有什麼資格趕人?”
俞宛秋胸口急劇起伏,半晌方道:“世子說得對,臣女的確沒權力請您走,世子愛留多久就留多久吧,恕臣女不能奉陪了。”
言畢,轉身疾步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月亮門內,然後“砰”地一聲,關閉了院門。
趙佑熙黯然立在原處,心裡說不出的懊悔。他真不是有意要說那些話的,可他就是不能忍受她用如此冷淡疏離的態度對他,與其那樣,還不如讓她繼續不馴,繼續跟他針鋒相對。於是他故意說些難聽的話,好激發出她的真情緒,哪怕是用罵的,也好過假模假樣地稱他“世子”,自稱“臣女”,他平日裡聽這些還聽得不夠麼。
蘭姨見姑娘好好地出去散步,回來卻一臉怒氣,詫異地問:“怎麼啦?是不是在外面遇見了什麼人,還是聽到什麼話了?”
“都沒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心裡煩悶。”
“又想起什麼了?跟媽媽說說,別憋在心裡,氣壞了身子。”
“不至於啦”,她努力對自己的乳母露出笑容,然後垂下頭道:“其實不是因為這個,我怕說了你們會害怕,才想瞞著。是我剛剛好像看見草叢裡有條蛇,給嚇到了。”
“啊,又有蛇?”端著茶盤走過來的茗香發出一聲驚呼。
知墨一面整理書架一面說:“這個時節,有蛇也不稀奇。園子又大,住的人又少,樹叢茅草也多,容易招來這些東西。”
蘭姨便叮囑:“那你以後出去散步要小心點,別往草密的地方走。”
俞宛秋趁機表明:“哪裡還敢散步啊,我最怕這玩意了,還是等沒蛇了再說吧。”
紋繡放下手裡的針黹道:“三月三,蛇出山;九月九,蛇進土。現在才五月,離九月還有好幾個月呢。”
俞宛秋嘆道:“幾個月就幾個月吧,總比被蛇咬了好。”
心裡卻在想:其實不用等幾個月的,那一家人好像三月中旬就來京了,算一算日子,已經在這裡待了快兩個月,再過一個月,就該回南府去了吧。到時候,她就可以繼續散步了。
第一卷 侯府寄孤女 第四十章 尚宮刁難
每次看到教禮儀的徐尚宮,俞宛秋都會想到一個人物:容嬤嬤。
倒不是說徐尚宮長得像容嬤嬤,事實上她很秀氣的,完全沒有容嬤嬤那一臉橫肉。以她年將六旬的高齡,依然能給人秀氣的感覺,可見年輕的時候也是位美人。有幾分姿色,有幾分才氣,在宮裡混了半輩子,卻沒混成宮妃,一直幹著服務員的工作。終身未婚,無兒無女,老了從尚宮位上退下來,在京城某個小巷買了所小宅子安身。
如果何小慧不穿越,大概就是這樣的生活經歷了,雖然她們的工作性質不同。
俞宛秋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徐尚宮是不是愛上了先帝,就像前世的她愛上了自己的老闆一樣?即使得不到他的寵愛,也不願在芳華正盛時出宮嫁人,而是默默地守在他身邊,直到他去世,才離開有他的地方,在人世間度過最後的歲月。
徐尚宮的禮儀課可不只教形體動作那麼簡單,她也有文字部分的講授,甚至有自編教材。這說明她不是臨時上陣,而是把教閨秀禮儀當成了退休後的另一份職業。
後來打聽到的情況也證實了這一想法,還是沈涵淨告訴她的,說徐尚宮同時在她的舅舅和姨父家教導禮儀。
俞宛秋記得自己當時還說了一句很小家子氣的話:“既然都是請的同一個嬤嬤,大家又是親眷,為什麼不索性合在一起呢。”她的意思,這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