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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犬的習慣。花園裡那麼多花草,全是花匠們的活。但他格外珍愛一盆翠綠的君子蘭,每天都要定時澆水,將那蘭花葉擦得乾淨透亮,晴時避曬,陰時避雨,睡覺時還要搬到自己房間裡,應該不是為了綠化房間或者給室內增加氧氣。
他睡覺的時候,所有通向他房間的門,必須確保緊閉,並且栓上兩道以上的門閂。
他不習慣有任何人靠他靠得太近。
他不喜歡和無關的人打交道。
他甚至連話也說得很少。
……
和司牧狐解除得越多,夏無霜越是感覺到他的神秘,並且感嘆她的狗屎運——司牧狐這麼一個孤立排外的小怪獸,竟肯主動接納一個“無聊的外人”(這是他常說的話),真是奇蹟中的奇蹟。
第一章 一碗蓮子湯
夏無霜懶懶的睜開眼睛,太陽已經變成了一個紅彤彤的鹹鴨蛋黃,慢悠悠地往山下墜著,院子裡中午那熾熱得讓人難以忍受的溫度,也隨著太陽聲勢的衰減連降了好幾個等級。
這一覺睡的是又香又甜,夢裡不知身是客,就在這茂密的葡萄架下,她愣是把盛夏這最難熬的大暑的下午給消磨過去了。
夏無霜滿足地抹了抹嘴邊的哈喇子,依舊懶懶的不想起來。起來也是沒什麼事幹的,屋裡的那個悶葫蘆,現在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她才不管呢,這太陽已經快把她身上的水分蒸騰幹了,再看到那個蔫蔫巴巴的人,她只會更難過。
此時雖是盛夏,可這是穆王府裡最冷的偏院,這院的名字倒還很悶騷,叫什麼“薔薇稼”,聽起來好像是什麼風花雪月的浪漫地,其實就是一冷宮。裡面住了一個被穆王爺忘卻的側妃,叫做閔柔,以及一個被忘卻的婢女,就是她夏無霜了。
閔柔自從被摒棄以來,就一直蝸居在這薔薇稼下,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除了她這個貼身丫環以外,半年多了,沒見過別的人一面。
被人遺棄本來就是很悲慘的事情了,她這麼自暴自棄,自閉自絕,根本就是往犄角里走。無關的人,像她夏無霜,除了對此掬一把無關痛癢的同情之淚,還能幹什麼?
懶得再去想,夏無霜伸了個懶腰,側身在藤蔓上摘了一串葡萄,丟了一個在嘴裡,津津有味的吃起來,嗯,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錯,可惜就是溫乎了點,要是拿井水鎮一下,冰冰涼涼的就更好了。
正吃的過癮,忽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蚊子似的哼聲,正是在叫她的名字:“無霜——”
一聽到這軟綿綿的聲音,夏無霜便似被勾了魂一般的跳起來,手中兀自提溜著那串葡萄,“哎哎”地答應了兩聲,身不由己地便往裡面跑。
當丫環的就有這點悲哀,就如同家養的狗一樣,對主人的召喚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夏無霜三步兩步便飈了進去,喘息未定的站在閔柔面前,恭恭敬敬道:“夫人,有何吩咐?”
閔柔臉色一如既往地如黃豆芽般。繾綣在床上。半個身子斜斜地探出青色地綃帳來。
夏無霜斜眼看地清楚。這麼三伏地天裡。閔柔身上毅然蓋著不算薄地錦衾。臉色卻依然不見半點紅潤。那病怏怏地模樣。看了令她也覺得渾身沒力。
就算病成這幅模樣。那青白枯瘦地指間。還在不斷地捻著一串碧玉地手珠。因為。這是那個高高在上地穆王。留在她身邊唯一地信物。
夏無霜覺得荒謬極了。那男人怕早已把這手珠連並它地主人一道。都忘到爪哇國去了。她卻還心心念念地不肯放手。看地比自己地性命還重。
“無霜。今天不知怎麼。忽然想吃點蓮子湯。”閔柔地聲音透過綃帳弱弱地傳過來。半點精氣神也沒有。“你能不能想辦法……”
話沒說完。那帳中地玻璃人兒已經捂著胸口虛弱地咳嗽起來。那種竭力想要遮掩。卻又無法抑制地咳喘聲。像是釘子一樣。一點一點地釘在夏無霜地胸口。好悶。
夏無霜嘆口氣,柔聲道:“是,夫人,無霜這就給您謀蓮子湯去。”
閔柔忍住咳嗽,不無感激的道:“麻煩你了。”
“夫人怎麼還跟我一個下人客氣上了。您等著,蓮子湯馬上就來。”夏無霜撩開紗帳為她掖好被角,又去香爐裡續了一段安息香,便退出房來。
腳步剛踏過門檻,那咳嗽聲就如漫堤的洪水一樣氾濫起來。
夏無霜皺眉,這就是王府大宅門裡的生活?可憐又可嫌。
忍辱負重,忍氣吞聲,在被人遺忘的角落裡,還要固守著那點不值錢的執念,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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