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範才真的是沒話說。什麼?跟你們說說?
嗯,讓我想想。當年,對了,是有家酒樓掌櫃報案,說有夥計偷了店裡的錢逃走,我跟著頭兒一起去……別打斷我,後來當然知道她是冤枉的,不過那時她還沒有認祖歸宗……”
王二回憶起當年的事。
當時她還只是一個快班三等衙役,壓根兒沒搞清楚什麼事情,就跟著快班司長一起去了長壽坊裡抓犯人。剛到就聽見有人喊救命,然後一箇中年女人跌跌撞撞地從房間裡跑出來,揪著王二的衣服喊救命,然後吐黑血,立時就死在她們這群衙役面前。
那時王二才剛當上衙役,第一次見到死人,當下就愣了。
王二抬頭一看,房間裡站著一個年輕女子,臉上一片雪白,沒有一絲血色,但是卻不像是被嚇到。她臉上帶著奇異的微笑,在眾人的目光下慢慢蹲下身子拾起帶血的匕首,放在鼻子下輕輕嗅聞。然後伸出雪白纖長的手指,沾了些毒血放進嘴裡嚐了嚐。
片刻之後,那年輕女子突然露出一抹妖豔的笑。那笑,雖然明知道不是對著在場的任何人,卻讓王二不由得想起清明時在墳地裡看到的引魂花。那一片豔紅色的妖異,雖然美得動人心魄,但是越看越讓人覺得心裡發涼,年輕女子的笑甚至比那引魂花更豔上幾分,也妖上幾分。
“你,你是誰?”不知誰喝了那麼一聲王二這才回過神來。
那女子斂了笑,臉色復歸平靜。她抬起那雙漆黑的眼睛一掃,院子裡瞬間陷入一片寂靜。王二與她視線相交的一剎那,感覺好像跌進了冰窖一樣,心裡一陣發寒,不由得就避開眼。
“是你!你為什麼要殺她,阿忠,你死得好慘啊……”歐萏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安靜。
司長被提醒了似的拔出刀對著她,喝道:“大膽賊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還不束手就擒……”
那女子取出手巾,將匕首包了起來,雪白的手指,動作優雅至極,然後慢慢地走出來。她停在司長面前,將包好的匕首遞給司長。
司長被她的舉動搞糊塗了,接過匕首。自來抓捕犯人,要麼掙扎逃走,要麼嚇軟了腿,或者跪地喊怨,哪有像她這樣,平平靜靜地來遞兇器的?
“晚生林青,見過大人。”林青抱拳行禮。
司長眼中一閃。要知道並非什麼人都可以自稱“晚生”,只有各學館出身,或者是透過縣試的人才有這種資格。自稱“晚生”的人過了常科考試就可以到各地節度使那裡做幕僚,若是再過吏部的選試就直接入仕做官了,到時候比她們這些不過流外五等的衙役不知道要高多少級。
當下一回禮,口稱“不敢”。
司長剛想開口問話,歐萏見情勢不對,眼珠子一轉,立刻哭嚷道:“阿忠,你死得好慘啊。你這一去,家裡的老父弱子可怎麼辦啊……”
她這一哭喊,卻是提醒了司長。
京官不比外官,萬事都要小心,她雖只是刑部快班衙役的司長,卻也深知箇中三昧,當下整肅了神色,說:“林小姐雖有功名在身,但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是與在下等走一趟吧。”
聽她這麼一說,周圍幾個衙役立刻暗暗移動,形成合圍之勢,防她逃走。
林青看了眼周圍的人,雙手一攤,示意自己不會逃走,說:“這事不是我做的。”
略一頓,林青看了眼周圍人的神色繼續說:“但是我也明白各位職責所在,就與各位一同回去,總不會讓各位為難就是。不過既然我是自願,這刑具就不用上了吧?”
司長聽她否認犯罪,眼神一緊。隨後聽說願意跟她們走,心裡一喜。這女子什麼來歷雖不知道,但是年紀輕輕已經如此沉著鎮定,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聽她要求不上刑具,沉吟了下,給手下人使了眼色,防止她耍詐逃走,圍成一圈,然後說:“那是當然,請。”
雪荏本來在一旁默不作聲,這時見林青要被帶走,突然衝過去拉住林青的手。旁邊圍著的衙役本來要喝阻,但是看到他的神色也明白幾分,就放了他過去。
雪荏臉色刷白,嘴唇還在輕輕顫抖著,握著林青的手像冰一樣沒有溫度。
林青靜靜地看著他,知道他一定是把錯攬到自己身上,譬如他不放厲忠進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之類。心裡嘆口氣,大庭廣眾之下林青也不好勸說什麼,只伸手輕拍拍他的臉說:“別亂想,我去幾天就回來了。還有,記得去尚書府告訴二公子一聲,免得讓他等急了。”說完,對著雪荏一笑,跟著衙役們走了。
路上,司長狀似不經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