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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網絲本身就對獵物動了心思呢?
國三時,一個小小少年成為第一個擠進我們圈子的外人,手冢很重視他,視他為自己的接班人,而此時的我有心阻止,卻已無力迴天。
我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機關算得太多心思動得太多得到了報應,老天爺懲罰我在接下來的有限時間裡先失去了我生命中僅次於手冢的重要東西——網球,然後再奪走我的生命。
我命令所有知道病情的人都要對手冢隱瞞,因為我知道,如果手冢知道了我生病了,他一定會來看我,可是我怎麼可以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呢?雖然容貌未變,可是我的頭髮已經失去了光澤,我的肌膚變成了病態的蒼白,我甚至已經無法長時間的走動,我知道他不在乎這些,可是我在乎,我希望他記憶裡的幸村精市永遠都是那個神采飛揚的‘神之子’而不是現在這個病懨懨的傢伙,可是見不到他的時候我卻又瘋狂地思念著他,思念著他唇角微揚喚著我的樣子,思念著他一臉嚴肅地說‘真是太大意了’的樣子······,如果是以前,我現在應該已經在畫室裡將那一副副神態用畫筆描繪出來了,可是現在,我卻已經無法拿穩畫筆了。
他受傷了,手冢,不,現在應該叫他國光了,國光在與跡部景吾——同樣是我的情敵之一——的比賽中力竭昏迷,我心痛憤怒,卻又有一點不應該存在的竊喜,因為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只有我陪著他,這段時間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可是就在他出院後的一段時間後,我生病的事情終於被他發現了。
我勉強揚起笑容,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平時一樣向他打招呼,他卻突然將我擁在懷中慢慢地安慰我,他的動作很笨拙,可是我卻該死地被他的笨拙擊潰了,我伏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將這段時間強顏歡笑的苦楚和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徹底地發洩出來,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陪著我,他的反應讓我的心中有了一絲奢望,他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了我的存在?
我突然想起了不二週助,想起了他的話,想起了他最後那個莫名的微笑,捫心自問,如果被國光接受的條件是必須接受心上人的身邊還有其他人存在的事實的話,現在的我會同意嗎?會願意嗎?
在被推進手術室的瞬間,我閉上眼睛給出了答案,不二週助,你和我不愧是同類,我還是和你作出了同樣的選擇,我願意和別人分享愛人,如果我還有機會留在他身邊的話。
因為,到了最後一刻,我才發現,我太高估了自己,在他的面前,那些選擇原則、那些堅持統統都脆弱得如同薄紙般一戳就破。
你若無心我便休,可是如果他有心呢?
哪怕只有一點點,休字再休提!
模糊中,我感覺自己輕飄飄的,恍惚間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正望著我——流口水?我失笑,又是被這副容貌迷惑的人嗎?我茫然地起身,感覺遠方似乎有什麼在呼喚我,我下意識地順從感覺一路走過去,我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正常,可是那感覺讓我無法抗拒,昏昏沉沉間,我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次醒來,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床上,我坐起,對上了一雙熟悉的鳳眸,眼睛主人的右手食指正抵在我的眉間,我看著他,露出溫柔的笑容,剛想開口說話,他卻一把抱住了我,頭埋在了我的頸間,他在發抖?
“精市,精市,精市······”他低低地、一疊聲地喊著我的名字,聲音顫抖,圈住我的腰的手臂也在收緊。
這個人啊!為什麼總是這樣容易讓人心疼?我微微側過頭,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金髮,剛要說話,卻感覺頸間有些溼潤,我怔住,國光他,國光他······
我慌忙扳過他的身子,摘下他的眼鏡,依舊泛著水光的美眸就這樣毫無阻擋地出現在我面前,我怔怔地看著他,緩緩伸手,輕輕地接下那些晶瑩的珍珠。
“精市!”他怔怔地看著我,低低地喊著我的名字:“精市,你真的在這裡嗎?”
“我在這裡。”我撫著他的臉,輕柔地回應他:“國光,不要怕,我在這裡。”
“精市,我很過分。”他低低地說。
“國光為什麼說自己很過分呢?”我溫柔地看著他。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在遲疑到底要不要說,半響垂下眼睫:“我不太關心精市的手術,不理解精市的害怕,甚至不在乎精市手術的成敗,因為,因為我可以看到精市,就算精市手術失敗了,我也可以看到精市,甚至有辦法讓精市一直留下,可是卻從來沒想到精市要是真的死了的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