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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媛開心的直點頭,心道五年了,老天終於開眼了,皇上也知道心疼娘娘了。
燕詢穿上大裘,對納蘭說道:“朕先走了,你好好歇著。”
納蘭點頭,燕詢轉身就往外走,大殿的幔簾一層層撩開,一步一步的隱去了他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納蘭突然間覺得那麼心慌,像是心裡長滿了野草,突然高聲叫道:“皇上?”
燕詢一愣,遠遠的回過頭來。
宮殿深深,他們離得那麼遠,就這樣互望著,時間從他們之間穿梭而過,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還有那些他所不知道的,十年、八年x很多很多年。
“今天晚上,臣妾吩咐廚房多做幾樣好菜,皇上你,還來嗎?”
燕詢站在大殿中央,隔得很遠,望著那個坐在床榻上的女人。
那是他的妻子,是他從未正視過,卻真的在實際意義上幫助過他很多的妻子。
他站在那,就那麼看著她,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她以前的樣子,可是想起來的除了那滿目珠翠x錦繡金玉,就只到下一片空白。而如今,她一身軟白單衣,發無半支頭飾,不施脂粉,面百唇青,瘦弱不堪,猶如風中殘燭,已不知還能燃燒多久。
罷了………
燕詢在心裡無聲一嘆。
縱然她奪了玄墨的兵權,縱然她有可能察覺到了自己和玄墨的關係,私自毀了玄墨臨死前寫給自己的書信。
罷了。
遠遠地,燕詢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好好歇著,朕晚上再來看你。”
大門敞開,有清新的風吹進來。
納蘭坐在榻上,默默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面容溫和,目光如天上的浮雲,那般寧靜。
“娘娘”
文媛開心的笑,幾乎不知道該說什麼,終於一頭衝了出去,嚷嚷道:”奴婢去準備一下。”
納蘭深吸一口氣,靠進軟綿綿的被子裡。突然記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黃昏,他騎著馬,遠遠的追上來,最終站在橋頭上對著遠行的她,大聲的喊:“我在梨花襯下埋了好酒,你明年還來嗎?”
你明年還來嗎?你明年還來嗎?還來嗎?
多少年了,只要她一閉上眼,就能聽到這個聲音。似乎就在昨日,就在耳邊。
“來!你等著我!”
她坐在馬車上,探出頭,衝著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他大聲的喊。
來!你等著我!
然而,她終究沒能再回去。
她父皇駕崩,獨留下她和病母痴弟,和滿朝狼子野心的皇親權臣苦苦周旋,江山家國通通落在了她單薄稚嫩的雙肩上。
而他,卻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昔日的天之驕子,轉瞬成了階下之囚。
十年生死兩茫茫,他們終於再一次回到了昔日相遇之地,只可惜,山河已碎,物似人非,縱然相對,卻已不再相識。
她緩緩的閉上眼晴,嘴角輕扯,帶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天還沒黑,文媛就忙碌起來,為她搭配衣衫,為她梳妝打扮,廚房裡的下人知道皇上還來吃飯,也卯足了勁準備了起來。她雖然不願這樣,可是難得見她們這樣高興,也就沒有反對。
然而天色越來越暗,早已過了晚膳的時辰,還是沒見他來。
所有的下人都在暗暗著急,文媛派得力的下人出去打聽訊息,自已則一遍一遍的安慰著納蘭。
納蘭心下卻漸漸瞭然,然而也不覺得如何傷心,只是覺得有些空曠。玉,村說的對,東南殿太大了,總是顯得冷清。
不一會,燕詢身邊的小太監跑來傳話,說是西北美林關傳來緊急軍情,皇上今晚在軍議處和幾位大人議政,就不過來了。
那一刻,納蘭幾乎能清楚的聽見整個大殿傳出來的嘆息聲,她面色從容的和那名傳話太監對答,打了賞。對文媛說:“好了,擺膳吧。”
文媛一愣:“啊?”
納蘭失笑道:“用膳啊,皇上不來了,難道本宮就不用吃飯了?”
文媛這才醒悟,連忙帶著失魂落魄的下人們傳膳。
納蘭自己一個人,吃了二十多道菜,她今天的胃口似乎格外好,精神也好,吃了很久,才叫下人上了湯。
隨後三天,燕詢一直忙於軍事,靖安王妃趙淳兒當年戰敗之後退入南疆,縱然遭到諸葛玥的幾番圍剿,仍舊僥倖逃了去,而諸葛玥礙著趙徹的情面,見她不再攻打卞唐,也沒有趕盡殺絕。可是近期,西北卻有訊息傳來,說靖安王妃的人馬和關外犬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