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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一清二楚。那道童又將那寺門外招貼的義診佈告悄悄撕下一張帶回。看得玄虛子玄明二人半晌無語。
玄虛子既羨又氣道:“當真好大的臉面!”
玄明搖頭道:“些許賞賜倒不重要。只慧有封了國師,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不過話說回來,我倒佩服慧有好算計,明明是沽名釣譽的義診,時機卻拿捏得這般好。”
玄虛子洩氣道:“真是一步之差,步步錯。師兄有何妙計?”
玄明鄭重道:“師弟莫急,既然大相國寺要收買人心,必然到時候是場大熱鬧,我便混進去看看。到時人多事雜,有機可趁。我正愁沒法子探探那陰靈的底細,這不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大相國寺要義診贈藥的訊息已經滿城皆知。各家知名醫館藥鋪也爭先恐後報名參加,生怕留下不義之名。楊得廣本是進城到有名醫館慈濟堂為老母親腿疾抓藥。見得醫館門外招貼的告示,頓時喜出望外。他跟著村裡私塾先生認過兩年字,大略的意思都能看懂。楊得廣老母親年輕守寡,辛辛苦苦拉扯他長大成人,這腿腳的毛病也是年輕時沒日沒夜做農活落下的病根。奈何他家只是個溫飽之家。平日的藥錢都是從牙縫裡摳出來節省下來。楊得廣雖然孝順,但也沒法子,讓老母親常常吃上好藥。他本是親眼見過佛法靈異,對慧有大師抱有極大信心。
這時一個年輕小廝也擠進人群,探頭探腦的看著告示,似乎有些疑慮。見楊得廣滿面喜色,朝他探問道:“這位小哥,這告示裡頭說得什麼?聽他們說,大相國寺要開義診?大相國寺的醫術比慈濟堂的方大夫還好嗎?”
楊得廣點點頭道:“慧有大師佛法無邊,祈雨的時候天降祥瑞,這可是我親眼所見。難得大師大發慈悲,我母親的病可算是有希望了。再說,你看告示裡頭還說,皇上派太醫來大相國寺坐診,太醫的醫術那還能有假?”
那年輕小廝見圍觀眾人都說大相國寺佛法如何靈異,心中更信了幾分。朝楊得廣謝過,一溜煙跑開了。小廝拐了個彎,到了一個僻靜巷口,巷口停著一輛青幔小車。車伕見他回來,便扶起車簾。小廝湊上前去,低聲將適才所見一一稟告。那車中坐著一位老年婦人,看打扮,像是大戶人家有臉面的媽媽。她聽罷,低聲道:“若慈濟堂也參與義診,可見此事不虛。若不是今日我來抓藥,還不知這等好事。可恨平日困在府裡,訊息都不靈便。我們速速回府,報予夫人知曉。”
小廝答應一聲,跳上車來,與車伕一左一右,駕著馬車離去。
行了半個時辰,馬車這才停在城北昭和坊東街陳府的角門外。小廝扶了那老婦下車,門房上老張頭笑眯眯迎上來道:“何媽媽辛苦了!木樨姑娘頭先還來問過,想是夫人等著急了。”
那何媽媽神色淡然道:“知道了。”說罷進門朝後宅而去。
年輕小廝幫著車伕解下馬韁,牽馬入廄。老張頭湊了過來低聲道:“柱子,今兒怎麼晚回來了?是不是何媽媽帶你們逛去了?”
那名喚柱子的年輕小廝素知這個門房老張頭嘴碎好動,不願意搭理他,只敷衍道:“沒有沒有。只是抓藥。”
老張頭不信:“今日又不逢初一十五,不趕集沒廟會的,街上人鐵定不多。你誑我呢?”
柱子越發不耐煩了:“張大叔,您可是跟著少爺打成都來的。少爺的規矩,您是最清楚不過的。莫說我和趕車的劉叔,便是最得夫人重用的何媽媽,也萬不敢在外流連的。”
老張頭嘟嘟囔囔道:“這成日價窩在這府裡,真真憋氣。也是少爺走黴運,給送到這兒來當質子,當初要是求求貴妃娘娘,何至於來這兒受鳥氣……”
老張頭話沒說完,被柱子一把捂住:“你作死呢!什麼話也敢亂說。若真是老糊塗了趁早求個恩典,放了出去。好過連累我們!”
老張頭也知失言。只是他年輕時候就是個浪蕩性子,到老了反而活得這般拘束,酒不能喝,門不能出,實在憋壞了。才信口牢騷幾句。見沒人注意,老張頭這才拉過柱子的手,賠笑道:“好柱子,我腦子進水了。剛才說的就當你沒聽見,回頭張叔給你買果子吃。”
柱子甩開手道:“當我三歲小孩呢?我只求張叔警醒點,別帶累了旁人。”
說罷頭也不回,離了馬廄,往側邊小門去了。
老張頭看著柱子的背影,啐了一口道:“毛還沒長全,倒學著主子的款兒教訓起人來了。廚娘的兒子,就會偷吃!”
柱子不理會那個老蠢貨,沿著偏廊,摸到了後廚房。扒門一看,幾個廚娘各自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