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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領命而去。
天濂收住馬韁,抬眼眺望四周。
這裡不是一座城池,沒有城牆箭樓,沒有廳堂樓館,無數的白帳篷圍繞著一些丈餘高的土層,雲朵似的展開。風沙吹得旌旗獵獵,燈火搖曳。
這裡就是他駐軍的地方。晚風吹落大漠沙沙,滿天烏雲遮眼,耳邊只有鏗鏘的廝殺聲、馬蹄的嘶鳴聲。
他已習慣。
明日又是一場血戰。
這晚,他又想起了她。
兩年多了,她可好?
回想在城外躍馬抬首眺望,她站在城牆上向他揮手,那情景至今還讓他愴然心痛。
上蒼為何給她婀娜的身姿,嬌美的面容?永難忘那天月夜他們的幽會,她的似水柔情,幽蘭芳香……怎奈短暫歡娛如流水逝去,那段餘吻尤存,她身上的清香還未散盡。
她院子裡的木槿花一定又開了吧?他露齒笑了,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定要陪她看盡一川風花,讓細細的花瓣落滿她的全身,他們就在花海里相愛纏綿。
一定的。
第四卷 第三十四章 春花秋月何時了2
晨曦時分鼓角大作,喊聲震天。天濂一身戎裝,帶領官兵,親臨陣前督戰。
兩軍鼓角稍歇,天濂縱馬瞭望長蛇陣,主力將士在陽光下金甲耀目,旌旗招展,嚴陣以待。
天濂親自抓起鼓槌,擊鼓進軍。一時,戰鼓如雷,吶喊聲聲。在他的激勵下,將士們如決堤的洪水,咆哮著朝城下衝去。城樓上,突厥軍奮力反擊,礌石滾木紛紛砸落,刀砍槍捅,箭矢如雨。更有很多胄國士卒,來不及衝到城牆下,便被射倒在壕溝邊。一時,胄國軍隊死傷慘重。
天濂見此,心如刀割。他猛地扔下鼓槌,跨上戰馬,對崔廣道:“若我殞身沙場,請老將軍代我掌兵!”
崔廣驚道:“殿下莫非要親冒矢石?”
大兒子崔玉廷在旁喊道:“攀城爬牆,士卒所為!殿下身為主帥,萬萬不可!”說完,拔出劍,對身邊擔任中軍的四千親兵喊道:“眾將士,隨我上前!”說完縱馬而出。
任浮也躍出陣來,領著後面人馬往前衝去。
天濂緊擂戰鼓,軍隊以排山倒海之勢,迅速地淹沒了突厥人的阻擊。
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
漫天濃雲黑幕,經歷血與火洗禮後的石城,舉目瘡痍,遍地撂著殘損的楯車、帳幕、雲梯、器械以及死屍的氣息,騾馬腐爛的盈臭。
血腥嫋滿天空,夾雜著風沙的呼嘯,天濂傲然站在城牆上,霞光中血染的戰袍熠熠生輝,已顯黝黑的臉上,劍眉下的眼睛更顯深邃。
“清理戰場,抓緊救治傷員!”
每一場的戰爭都是驚心動魄,精彩悲壯。這次雖還是以胄國軍隊勝利而告終,但畢竟付出的代價太慘烈了。他深深知道,兩萬將士經過兩年多持續不斷的戰鬥,已經摺兵損將,疲憊不堪。朝廷放在錦州的十萬兵馬已經撤回,說是太子爺率兵掃盡突厥,凱旋而歸指日可待,無須顧慮。
沒有朝廷的召令,他們是絕不能收兵的,他預感到前面還有戰爭等待著他們,可還會懼怕什麼?突厥人氣數已盡,他和他的軍隊並肩馳騁,依然豪情萬丈,足夠以一當十!
“殿下,此刻是否思緒起伏,恰似這沙漠滔滔?”崔廣老將軍走上石牆,踱到他身邊,善解人意地問道。
天濂的思緒被打斷,看了看崔廣後面英氣逼人的任浮,點點頭:“自然!此情此景,倒讓我想起兩年前出關之時,難免稚氣,空有萬丈豪情。”說罷,他看著遼闊無垠的沙漠和西天的晚霞,感慨道,“我自領兵以來,一直以薄才而身負重任,肩負數萬將士性命,自然要對家鄉父老有所交代。”
崔廣用讚賞的眼光看著他,勸道:“打仗死人是正常的事,殿下的為人和英明足令死去的將士在九泉之下感激,殿下不必自責。”
任浮抱拳,聲調慷然:“我軍有殿下為主帥,實是大幸!就憑將士們的豪氣和信心,突厥兵也必敗無疑!”
天濂用手拍拍任浮的肩,點頭道:“你我如今生死與共,並肩作戰,打敗突厥全靠你等眾將士奮力效命!等回朝廷,我定保薦你委以大任!”
“殿下放心!小人與眾將士自當隨殿下披堅執銳,以死報效!”任浮的臉上洋溢著戰士的慷慨之氣,眼裡閃爍著果決的光芒。
天濂用凝重的目光看著他,感動地拍拍他的肩,沒有說話。然後,扭過頭去,將目光移向前方。
西邊燃起通紅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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